龍天翔的目光,像一把鉤子,死死地鎖在了秦羽墨的身上。
他徑直走到了秦羽墨的面前,臉上帶著一種理所當然、勢在必得的笑容。
那笑容輕佻,而又充滿了侮辱性。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秦羽墨,用一種近乎于“恩賜”的語氣開口了—
“秦總,久仰大名。”
“我爸說,想讓我跟你聯姻。”
“我看了你的照片,覺得,你勉強配得上我。”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龍天翔的女人了。”
……
他說完,整個包廂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抽干了。
溫度,降到了冰點。
所有教授都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陳明院長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
欺人太甚!
簡直是欺人太甚!
秦羽墨的臉色,也瞬間冷若冰霜。
那雙美麗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真正意義上的冰冷殺意。
她正要開口。
一只手,卻伸了過來。
是陸塵。
他拿起桌上一杯剛剛沏好的、還冒著熱氣的龍井,輕輕地放在了秦羽墨的手邊。
整個動作,不疾不徐,仿佛眼前這個囂張到不可一世的龍少,根本不存在一樣。
做完這一切,他才緩緩抬起頭,看向了龍天翔。
然后,用一種平靜到讓人心底發寒的語氣開口說道:
“你爸沒教過你,進門前,要先敲門嗎?”
龍天翔這才注意到,秦羽墨的身邊,還坐著一個男人。
一個穿著普通、長相普通,渾身上下看不出任何亮點的男人。
他上下打量了陸塵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不小心爬到了餐桌上的螞蟻。
隨即,他嗤笑了一聲,笑聲中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極致鄙夷。
“你,算個什么東西?”
“一個司機?還是保鏢?”
“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敢這么跟我說話?”
他身旁那個之前點頭哈腰的校領導,也立刻找到了表現的機會。
他一個箭步沖上來,對著陸塵壓低聲音,厲聲呵斥道:
“你怎么跟龍少說話呢!沒大沒小的!”
“這位是龍家的繼承人,是我們燕京大學都必須要敬畏三分的存在!”
“你一個開車的,不要不識抬舉!趕緊給龍少道歉!”
他那副嘴臉,活像一條護主的惡犬。
面對著龍天翔那囂張到極點的嘴臉。
面對著那校領導狐假虎威的呵斥。
面對著這滿屋子敢怒不敢、凝固的氣氛—
陸塵,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那笑容,很淡,很隨意。
他覺得,眼前這個被家里寵壞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有點意思。
就像一個,主動送上門來的、能解解悶的……新玩具。
他不再去看那個龍天翔。
而是側過頭,湊到秦羽墨的耳邊。
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
“別生氣。”
“跟這種人生氣,拉低了你的檔次。”
那句“拉低了你的檔次”,聲音不大。
卻像一記無形的、最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龍天翔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