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在……在城郊…南區…三號廢棄倉庫…”
那個保鏢不敢有絲毫隱瞞,用顫抖的聲音,將關押王小軍的具體地點,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說了出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陸塵便不再停留,轉身,徑直走出了這個如同修羅場般的包間。
……
南區,三號廢棄倉庫。
這里地處偏僻,周圍雜草叢生,入夜后更是連一盞路燈都沒有,只有幾聲蟲鳴,偶爾劃破死寂的夜空。
陸塵從出租車上下來,看著眼前這座在夜色中,如同蟄伏巨獸般的巨大倉庫,眼神平靜。
他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蹤,就那樣一步一步地,朝著倉庫的大門走去。
還沒等他靠近,倉庫那扇銹跡斑斑的鐵門,就“吱呀”一聲,從里面被拉開了。
幾個負責看守人質的小混混,正聚在一起抽煙打牌。
他們顯然已經通過對講機,斷斷續續地,聽到了從賭場總部那邊傳來的、混亂而恐怖的消息。
當他們看到一個年輕的身影,獨自一人,從黑暗中,不急不緩地走來時,他們手中的撲克牌和香煙,瞬間掉了一地。
“鬼……鬼啊!”
其中一個小混混,在看清了陸塵那張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平靜的臉后,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
他們根本無法理解,一個人,是如何在短短十幾分鐘內,就將他們那固若金湯的總部,攪得天翻地覆的。
在他們這些底層馬仔的想象中,能做到這一切的,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恐懼,在一瞬間,就徹底摧毀了他們所有的抵抗意志。
“撲通!撲通!”
沒等陸塵開口,那幾個小混混,便爭先恐后地,跪倒在了地上,對著陸塵的方向,如同搗蒜一般,瘋狂地磕起頭來。
“大哥饒命!不關我們的事啊!”
“我們只是奉命看人,什么都沒干啊!”
陸塵無視了這幾個跪地求饒的嘍啰,徑直走進了倉庫深處。
在一根孤零零的、散發著昏黃光暈的燈泡下,他找到了那個被他承諾過,要“完完整整帶回去”的年輕人。
王小軍被反綁在一把破舊的椅子上,頭發凌亂,臉上帶著幾處明顯的淤青。
他顯然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正一臉驚恐地望著倉庫門口。
當他看到走進來的,是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陌生年輕人時,他的眼神,從驚恐,慢慢的,變為了深深的羞愧和絕望。
他低下了頭,不敢去看陸塵的眼睛。
作為一個即將成年的男人,他因為自己愚蠢的行為,不僅毀了自己,更是將整個家庭,都拖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份巨大的羞恥感,讓他無地自容。
陸塵沒有罵他,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說教的話。
他知道,對于一個已經知錯的年輕人來說,任何的指責,都只會起到反效果。
他只是默默地走到王小軍的身后,伸手,三兩下就解開了那捆得死緊的麻繩。
繩子松開的瞬間,王小軍的身體一軟,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陸塵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走吧!”
“你爸媽還在家,等你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