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利車在幼兒園門口一個平穩的甩尾后停下。
車門還未完全打開,一股混雜著焦慮與喧嘩的熱浪就撲面而來。
幼兒園漂亮的鐵藝大門外,已經停著數輛救護車,紅藍色的警示燈無聲地旋轉,將周圍一張張焦急的面孔映照得忽明忽暗。
白朝晨早已在門口等待,她眼圈發紅,看到陸塵下車,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迎了上來。
“陸先生,秦小姐,你們來了!”
“情況怎么樣?”陸塵問道。
“還是老樣子,孩子們都沒醒,家長們的情緒……快要失控了!”白朝晨引著兩人往里走,聲音疲憊。
一踏入幼兒園的大廳,現場的混亂程度比陸塵想象的還要嚴重。
數十名衣著光鮮的男女聚集在一起,他們是天水城各界的精英,此刻卻都像最普通的父母一樣,臉上寫滿了慌亂。
有的人在低聲啜泣,有的人圍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大聲質問,還有的人則在不停地撥打電話,試圖動用自己的關系尋找辦法。
幼兒園的園長和幾位老師,臉色慘白地站成一排,正在不斷地向家長們鞠躬道歉,但收效甚微。
“白小姐!你們白家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的孩子在你們這里出了事,到現在連個病因都查不出來,你們就是這么做慈善的嗎?”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情緒激動,他認出了白朝晨,立刻大聲指責。
“王董,您先別激動,我們正在想辦法……”白朝晨試圖安撫。
“想辦法?辦法就是找這么個毛頭小子來?”男人注意到了白朝晨身邊的陸塵,他上下打量著陸塵普通的穿著和年輕的面孔,眼神里充滿了不信任。
“白小姐,我們知道你著急,但也不能病急亂投醫,找個江湖騙子來糊弄我們吧?這都什么年代了,看病得講科學!”
他的話,立刻引起了其他家長的共鳴。
“就是!他是什么人?哪個醫院的專家?有行醫資格證嗎?”
“看起來比我兒子大不了幾歲,他懂什么?”
“白家不會是想拖延時間吧?”
一時間,所有質疑和不滿的矛頭,都指向了剛剛到場的陸塵。
面對這足以讓任何人感到巨大壓力的喧嘩,陸塵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他仿佛一個絕緣體,將周圍所有的聲音都隔絕在外,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分給那些吵鬧的家長。
他的目光,已經穿過人群,投向了走廊盡頭那間緊閉的教室。
“孩子們在哪里?”他問白朝晨。
“在……在里面的午睡教室!”白朝晨被家長們質問得手足無措,聽到陸塵的話,才回過神來。
陸塵不再理會任何人,徑直邁步,朝著教室走去。
他平靜的步伐,與周圍的混亂,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秦羽墨冷冷地掃了一眼那個帶頭起哄的王董,眼神里的寒意讓對方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隨后,她緊跟著陸塵的腳步,走了過去。
教室的門被推開。
原本應該充滿歡聲笑語的房間,此刻卻是一片詭異的死寂。
十幾張小小的兒童床整齊地排列著,每個床上都躺著一個孩子。
他們睡姿安詳,小臉上還帶著一絲甜美的紅暈,胸口平穩地起伏著,仿佛只是進入了深沉的夢鄉。
幾位已經束手無策的醫學專家,正圍在一起低聲討論,臉上的表情沉重。
陸塵對所有人視若無睹,他走進了教室,像一個最專業的刑偵專家,開始勘察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