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快到了。”
“魚餌已經放出去了,魚也已經上鉤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安靜地等著,等他們把所有的身家,都押上這張牌桌。”
張勝聽到這話,心里的火氣消了大半,但還是有些不解。
“琢之,我還是不明白,那秦氏最后為什么會突然改口?她不是被周炳那幫畜生威脅了嗎?”
盧璘眉頭一挑,反問道:
“我問她,是不是周炳拿她婆婆和孩子威脅她,就是想確認這一點。”
“她當時身子一僵,我就知道,我猜對了。”
“秦氏是個可憐人,但也是個聰明人。她知道,周炳那些人靠不住,事成之后,為了封口,她和她的家人,一個都活不了。”
“她最后那番話,看似是把所有罪責攬到自己身上,實際上,是在向我求救。”
這番話,讓屋內的三人都沉默了。
一個在絕境中掙扎求生的弱女子,用性命和名節,下了一場豪賭。
就算知道琢之心里有定計,黃觀臉上仍是憂色:
“琢之,就算如此,你眼下的處境還是太危險了。”
“副學政陳大人,擺明了是周炳的人,明日提學衙門那邊,革除你功名的文書一下來,咱們就徹底被動了。”
“就算后續能洗脫污名,可耽擱了這段時間,胡二當家那邊,還有后續的諸多計劃,恐怕......”
黃觀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
整個計劃,環環相扣,盧璘是絕對的核心,是指揮全局的主帥。
盧璘要是出了意外,哪怕只是被困住幾天,整個棋局都可能瞬間崩盤。
“光憑我們幾個,恐怕很難把控全局。”黃觀最后還是把擔憂說了出來。
陸恒,張勝兩人聞,同樣皺起了眉頭。
盧璘抬起頭,笑著看了一圈幾人,搖了搖頭:
“大家不用擔心。”
“他們想借此扳倒我,沒那么容易。”
秦氏這件事,確實不在他的預料之內。
但那又如何?
從秦氏在帳篷里第一次聽到自己名字時,表現反常開始,盧璘就留了心,又豈會沒有后手準備?
四大米行以為用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就能將自己置于死地,反倒合了盧璘的心意。
正好讓他們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在最得意忘形的時候,給他們致命一擊。
趁著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這件事上的時候,正好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想到這里,盧璘看向黃觀,繼續開口:
“景明,你找幾個絕對信得過的人手,從今天開始,在臨安府的各大酒樓、茶館里,給我散播消息。”
“就說四大米行這段時間囤糧,耗盡了所有現銀,如今資金鏈已經斷了,只能四處找錢莊借高利貸來填窟窿。”
陸恒聞一怔,立刻反問:“現在就散播消息?錢莊的人剛把錢借給他們,怎么可能會信?”
盧璘眉頭一挑,笑了起來。
“總得先吹吹風。”
“現在不信,不代表以后不信。等風吹得久了,吹得大了,由不得他們不信。”
黃觀和陸恒對視一眼,雖然還是不太明白其中的關竅,但出于對盧璘的信任,黃觀還是點了點頭。
“我馬上去辦!”
說著,黃觀又想起了什么,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條,以及一個小包裹。
“對了,琢之,就在剛才,胡二當家派人傳信過來。”
“他說你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盧璘接過紙條,展開一看,臉上的笑意更甚。
紙條上只有寥寥幾個字。
“人已入甕,靜待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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