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觀聽完,只覺得更加離譜。
“納頭就拜?引為知己?”
黃觀皺著臉,全然不信陸恒這番說辭:“朗行,你又在胡鬧了。”
胡一刀是什么人?
心堅如鐵,殺伐果斷。
就算被琢之的計策說動,也絕不可能如此輕易折服。
引為知己尚可理解,納頭就拜,未免太過了。
他只當陸恒又在開玩笑,正準備再多說幾句。
陸恒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搖了搖頭,一臉鄭重嚴肅:
“景明,我沒有開玩笑。”
接著,陸恒將今晚聚豐樓發生的事情,挑著重點,簡意賅地復述了一遍。
“琢之先是用漕運貪墨的賬目震懾住了胡一刀,然后又拋出了一個全新的合作,當場就讓胡一刀心服口服.......”
黃觀和張勝兩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聽到“新漕運商行”和“運河碼頭地產”這兩個詞時,兩人臉上都寫滿了困惑。
“新漕運商行?運河碼頭地產?這是什么意思?”
張勝撓了撓頭,這兩個詞拆開來他都懂,合在一起,就跟天書一樣。
黃觀同樣如此,眼中滿是困惑茫然,他自問胸藏萬卷,滿腹經綸,看過雜書也不少。
新漕運商行,這個還能勉強理解,無非是漕幫改頭換面。
可這運河碼頭地產,又是什么東西?
地產?
地里的產業?
此刻兩人就像沒開蒙的學童,一個字都聽不懂。
陸恒看到兩人呆瓜一樣的表情,心里頓時樂開了花。
還好,不是自己一個人聽不懂。
原來大家都一樣。
懷著這種莫名優越感,陸恒清了清嗓子,開始解釋:“運河碼頭地產,這個詞,我也是第一次聽琢之說起。”
“簡單來說,就是以官府的名義,將運河沿岸那些無人問津的灘涂爛地承包下來,然后用朝廷下撥的修堤銀,將這些地建成碼頭、倉庫、商鋪,再分層租出去,持續收錢。”
陸恒努力用自己理解的方式,將盧璘那套顛覆性的商業模式講了出來。
黃觀和張勝則是越聽越心驚。
兩人呆立在原地,腦子里仿佛有驚雷滾過,將他們過去二十年建立起來的認知,炸得粉碎。
還能這么玩?
還能這么賺錢?
這哪里是做生意,這分明就是點石成金的仙法!
良久。
黃觀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望向一旁氣定神閑的盧璘,臉上滿是敬畏。
“我原以為琢之只是文才無雙,于經義策論詩詞一道,天下無出其右。”
“今日才知,他于這商賈之道,竟也有如此經天緯地之才!”
以地生錢,借雞生蛋。
不,這比借雞生蛋還要高明。
這是空手套白狼,用官府的地,官府的錢,來建自己的金山銀山!
這等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張勝此刻也回過神來,大概也聽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重重地點了點頭,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
“俺也一樣!”
黃觀沒有理會張勝,繼續追問陸恒:“這么說,胡二當家已經明確表態,站在我們這邊了?”
陸恒聞點頭,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了。
“何止是表態!”
“你們是沒看到,常萬金和周炳帶人沖進來的時候,胡一刀是怎么做的。”
“拎著常萬金的腦袋就往墻上撞,差點把那肥豬當場給砸死!這臉,算是徹底撕破了。”
陸恒說得眉飛色舞,可黃觀聽完,臉上不僅沒有半點喜色,反而瞬間凝重起來。
“胡一刀和他們撕破臉,對我們而,未必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