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幅足以傳家的墨寶,被魏長青據為己有,一個個捶胸頓足,懊悔不已。
連黃觀和陸恒都傻了眼,他們本以為這首詩的原稿,怎么也該歸自強社所有,作為鎮社之寶,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魏長青將詩稿收好,臉上恢復了嚴肅。
“宴席已畢,諸生當謹記今日之,好生用功,備戰秋闈。”
“盧璘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眾人不敢多,紛紛起身告辭。
自強社的學子們走到盧璘身邊,約定了下次文會的日期后,也結伴離去。
很快,偌大的望江樓,只剩下盧璘與魏長青二人。
...............
簪花宴結束后,盧璘在臨安府又逗留了兩日,與自強社眾人敲定了社團章程的諸多細節,這才動身返回清河縣。
盧璘人走了,可那首《望江樓·簪花宴賦》卻在整個臨安府,乃至江南道,掀起了軒然大波。
無數文人墨客爭相傳抄,鄉紳名流們更是千金求一字而不得。
最后還是學政魏長青,不知從哪弄來了一份拓本,分發給了臨安府各大書局,這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
兩日后,一輛馬車緩緩駛入清河縣城。
車輪滾滾,最終停在了文廟街,盧記下水鋪子前。
鋪子里,小石頭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托著腮幫子看街景。
不遠處,李氏正麻利地拾掇著一大盆下水食材,嘴里沒好氣地數落著一旁的盧厚。
“你個豬腦子,讓你多買點二刀肉,多買點豬腳,你聽不見是吧?這點怎么夠!”
二刀肉,就是豬頭卸下后,屠夫斬第二刀時所取的整塊腮幫嫩肉,肥瘦相間,層次分明,是豬頭肉中的精華。
盧厚聞也不惱,一臉憨笑地解釋:“我記得了,今天肉鋪子里的二刀肉和豬腳,都被我包圓了,就這么多。掌柜的說了,明天再給我留。”
坐在門口的小石頭回頭瞧了一眼盆里,不解地問:“娘,不是挺多的嗎?咱們店里,豬腳和二刀肉又賣得不好,你買這么多干嘛?”
李氏手上動作不停,頭也不抬地回答:“估摸著時間,你哥快回來了。臘豬腳和醬二刀肉,你哥最愛吃了。”
小石頭一聽,小嘴立刻鼓了起來,氣呼呼地站起身。
“娘你就是偏心!我天天讓你買桂花糕,你都裝聽不見!”
李氏瞥了女兒一眼。
你這丫頭養得白白胖胖,臉蛋圓得跟個包子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娘天天餓著你呢。
“你還小,長身體的時候,哪能這么挑食?給你吃什么就吃什么!日子剛好過幾天,你還挑上了?”
李氏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準備好好教育一下小石頭。
“你是不是忘了以前過的什么日子了?想吃顆雞子都得挨你奶一頓打,這就忘本了是吧?”
小石頭一臉不服氣,扭過頭去,不看李氏。
李氏正要再罵幾句這丫頭的犟脾氣不知道隨了誰,一抬頭,嘴巴卻忽然閉上了。
只見鋪子門外,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背著行囊的身影。
“誰又惹我娘生氣啦?”盧璘笑臉盈盈,順手在小石頭臉上掐了一下,引來小石頭的不滿。
聽到熟悉的聲音,李氏火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神立馬溫柔起來。
“璘哥兒回來了。”
可那溫柔只持續了一瞬,李氏轉頭又恢復了母老虎的模樣,對著盧厚呵斥道:“你瞎啊!不知道給你兒子拿東西啊!”
盧厚嘿嘿一笑,連忙跑出去,從盧璘手上接過行囊,站在一旁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兒子,看看是胖了還是瘦了。
李氏滿臉笑意地走到盧璘面前:“璘哥兒餓了吧?想吃啥,娘回去給你做。”
“就想吃娘做的臘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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