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子側過頭,沒好氣地瞪了王晉一眼。
“少說廢話,正事要緊。”
“璘哥兒還在臨安府的大牢里關著呢。”
王晉聞,臉上的笑意淡去幾分,兩人這趟來,可是帶著任務的。
兩人一前一后走下船板,踏上了京都的地面。
沿著碼頭,才走了沒多遠,王晉便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碼頭上力工,船夫等人一個個忙完了活計,紛紛匆匆忙忙地往西城區方向趕去。
王晉有些意外,自己不過離京短短數十日,這是又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大事?
走到街面上,王晉拉住一個正要收攤的包子鋪老板,開口詢問道:
“店家,這京都又有啥熱鬧事?怎么一個個有錢撿似的,往西城區去啊?”
老板一瞧沈夫子和王晉一身讀書人的打扮,態度也熱情了幾分,一邊麻利地收拾著蒸籠,一邊回答:
“嗨,可不是撿錢嗎?”
“我這都準備收攤了去湊熱鬧呢?”
王晉和沈夫子對視一眼,越發疑惑,就聽到老板繼續解釋:
“七天前,京都里來了個什么西域使團,在西城擺下了擂臺,說是要與我大夏的讀書人切磋學問。”
“這都第五天了,還沒一個讀書人能贏得了他們。”
“今天倒是不擺擂了,改成講法了,已經開壇講了一上午,而且講的是咱們這些普通人也能聽得懂的大道,不像你們讀書人那些文章,聽都聽不懂。”
“我聽說,上午有一個富家翁才聽了一會,就淚流滿面,轉頭就散盡了萬貫家財,救濟窮人,你們說,這不是撿錢是什么?”
王晉與沈夫子聞對視一眼,眉頭同時緊緊皺起。
西域使團?
那不就是佛門嗎?
大夏與西域諸國,近些年雖締結了盟約,往來密切,兩國正處于邦交蜜月期。
可誰都清楚,西域諸國,以佛為尊,其地位等同于儒學在大夏。
佛門勢力在西域根深蒂固,與尊崇儒術的大夏,在根本上便不是一路人。
來大夏京都開壇講法?
這都是多少年不曾聽聞了!
王晉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清河縣有佛門的蹤跡,京都又有佛門公然設擂,甚至開壇講法,妄圖爭奪民心。
佛門這是來者不善啊!
心里懷著不安,王晉朝老板一拱手,轉頭對沈夫子點頭示意了一下。
“先回欽天監。”
............
一個時辰后。
欽天監。
欽天監監副梅占雪,一個年近半百兩鬢微霜的中年人,正親自為王晉和沈夫子添茶倒水,態度恭敬。
“王師兄,您這次回京,怎么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監正大人若是知道,定要親自出城迎接的。”
王晉在欽天監是個特殊的存在。
雖無官位在身,但在欽天監卻掛著號。
不過王晉幾乎從不當值,一年到頭也難得見上幾面。
可偏偏,無論是監正大人還是下面的人,誰也不敢真把他當個閑人看待。
王晉頭也不抬,一副習慣了樣子,點點頭:
“我就是個閑散人,搞那么大陣仗做什么。”
說完,馬上換了個口吻,硬生生地把話題扯到西域使團上面。
“跟我說說,具體怎么回事,圣上怎么會讓佛門在皇城根開壇講法?這不是掘我們讀書人的根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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