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打下烙印城之后,我們北路軍什么都沒有?”
“你吼那么大聲做什么?你去找陛下啊。”
“當初是你們南路軍料理不了黑色軍團,我們才出手的,結果我們什么都得不到?”
作為南路軍的公爵級吸血鬼佩雷格林雙手砰地拍在桌子上站起:“你們有荊棘園了!”
波克金斯同樣砸著桌面站起:“那本來就是給我們的!”
“那你們該知足了,荊棘園能產出金銀礦,還有上好的木材與蜂蜜啊,那么大那么富饒的領土夠你們分了!”
“這和我們的付出匹配嗎?再說了,荊棘園不是還沒打下來嗎?”波克金斯猙獰著面孔,這就是吸血鬼表達悲憤的表情,“我就不明白了,怎么誰做的越多,受的委屈就越大呢?!”
“好了好了。”中路軍的吸血鬼親王,弗拉迪斯拉夫用權杖敲了敲地面,“這烙印城都還沒打下來呢,你們在爭什么?”
營帳位于烙印城外山陰后,黑布將整個營帳遮住,只有最下方的縫隙有微光透入。
銀色燭臺上的白色蠟燭燃燒著,照亮了在場數十位吸血鬼的臉。
他們衣冠楚楚,穿著幾百年前古早哥特式的絲綢內外異色禮服。
只不過相比于優雅的姿態,他們的面目還是過于貪婪。
“哼,烙印城眼看著就能拿下了,現在不把這些問題談清楚,某些血族就要渾水摸魚了。”波克金斯冷哼,望向佩林格雷。
佩林格雷不說話,只是萬分嫌惡地看著波克金斯。
倒是一旁的魔訶墨氏族的弗拉迪斯拉夫親王咳嗽一聲:“要不以中央大街劃分,南邊歸南路軍,北邊歸北路軍如何?”
“那血食怎么辦?”
“中間建一堵墻,就叫烙印墻,不讓血食通過不就行了?”
“哦哦,或者我們以瑙安河為界,瑙安河以北歸我們北路軍,瑙安河以南歸你們南路軍,行了吧?”佩林格雷陰陽怪氣地開口。
“好啊。”波克金斯跟話。
弗拉迪斯拉夫親王先是點頭,忽然發覺不對:“那我們中路軍怎么辦?”
“瑙安河歸你們。”
“[粗口],你聽聽你說的是鬼話嗎?”
“那不就結了,就沒有這么個劃分法的!”
罵完這一句,似乎是為了緩一口氣,整個營帳內都是不說話了。
從夏日打到秋后,圍繞著烙印城黑色軍團的守城戰已然打了足足四個月。
在王宮禁衛10000吸血鬼和北路軍5000吸血鬼,外加諸多人類仆從軍的幫助下,先開始他們連戰連捷,接連破除了黑色軍團勢力范圍的據點和城鎮。
黑色軍團節節敗退,最后只能退入烙印城中。
只是眼看著就能奪下烙印城,他們卻是久攻不下,困在此地四個月之久。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黑色軍團看似退卻,其實是為了拖延時間。
他們在烙印城城外,修出了當初拉丹堡一樣的防御體系。
胸墻,地堡,小型棱堡,溝渠,戰柵,堆高的土平臺,幾乎舍棄了依賴于高聳的城墻防守。
面對這種防御體系,第一次見的吸血鬼們吃了大虧。
圣聯盡管每次都是野戰勝負定的乾坤,但勝利的基礎都是靠守城戰積累起來的。
到了這個時候,哪怕是吸血鬼的士兵,都只能依靠著人命一點點去填。
每天丟下近百人類仆從尸體和大量傷殘吸血鬼士兵外,他們幾乎沒有任何收益。
每天除了規劃圍城目標,他們就是窩在營帳中吵架。
不吵架又能做什么呢?
就在眾吸血鬼還在小聲咒罵和沉默時,忽然聽到營帳外衛兵的行禮聲。
撩起門簾的不是別人,卻是塞繆加,可他撩起門簾后卻不進來,而是恭敬讓到一邊。
走入的卻是一個吸血鬼男子,他有著一副明顯吸血鬼的外貌,面容削瘦,眼圈發黑。
可削瘦面容下,卻是碘著一個碩大的肚子,而肥胖軀干上卻又是細長的四肢。
看那顫顫巍巍麻桿樣的雙腿,幾乎都要撐不住他。
乍一看,就像是農戶孩子堆出的雪人。
他沒有穿吸血鬼常見的禮服,反而是一身簡單的亞麻襯衫,與一件熊皮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