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天不亮,在官方守夜人的引導下,三三兩兩的車馬已在圣械廷中央公園外齊聚。
用蛛絲布制成的假花環,掛在路邊,噴了香味藥劑,居然也有一股濃香。
圣械廷中央公園,位于圣械廷西南方,被老兵家屬們的小院所包圍。
這座位于山間別院下的公園,經過改造,從原先的小池塘變成了一個小湖泊。
周邊的沼澤地的水基本都被排到了這公園里來,移植了一排排水杉沿著水道兩側站崗。
湖泊旁的一個小土坡,被稱為圣杯丘,據說所有的土都是從圣杯山挖來的圣土。
知道內情的都知道,只有霍恩攜帶的一杯土來自圣杯山,其余都是挖湖泊挖出來的土。
后來,在圣女希洛芙的操持下,在這里種滿了各式鮮花。
洋甘菊、鳶尾花、玫瑰、小蒼蘭、藍花楹……無數花朵如霧一般彌漫在草叢間。
清冽或濃郁的花香,隨著飄揚的花霧與陽光,鉆入行人的鼻端。
從旅館或公寓,四面八方涌來了人群。
行走在青草地之間的土路上,大多能看到是兩兩一對,互相挽著手臂走來。
男人大多穿著黑色筆挺的正裝,而女士們大多穿著白色的束腰連衣裙。
女士們為了這一天,已經餓了好久。
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婚紗的說法,人們結婚往往就是換一身好衣服,到教堂宣誓就完了。
別說什么正裝或儀式,連結婚戒指都沒有。
中產出身的市民,還會帶一兩個同伴,幫忙背著一個包。
包里面則是新娘們精心叫人縫制的結婚禮裙。
她們還是有能力承擔這一份支出的。
由于這場集體婚禮人數太多,沒法在室內舉行,更不好堵塞街道或廣場,所以選在了郊外。
女士們不好穿著漂亮裙子爬坡,所以就叫親友帶著。
等上了圣杯丘,有專門隔出的上百間更衣室供她們更衣。
春寒未盡,碧藍天空。
黑色燕子來回飛舞,銜著新泥筑巢,在眾人頭頂嘰嘰喳喳地叫著。
999對新人說說笑笑,面帶羞澀,按照標牌紛紛走入他們該有的位置。
順帶一提,999對新人是霍恩提議的,沒有人明白為什么要999對。
在圣杯丘的山頂,在他們面前,七座鍍銅鐵柱拔地而起,上面刻滿了各式的銘文與福音書禱文。
柱頂是齒輪嚙合而旋轉的圣冠,每轉動一圈,便要牽引琴鍵。
細如發絲的鋼線抖動著,抬起內部的銅制音錘,敲出混著金屬共振的琴聲圣樂。
在七座代表了艾爾七丘的銅柱下,則是一個圓形祭壇,祭壇中央的臺子上擺放著金色圣杯與圣水。
本來證婚的應該是高階神甫,這個神甫的身份地位,隨著結婚者的身份地位將會不斷提高。
但無奈霍恩本人就是地位最高的高階神甫,想要給他證婚,除非圣主親自下場。
一個教皇居然要光明正大地結婚,還一次性結四個,聞所未聞。
所以所有的禮儀書上,都沒寫這種情況該怎么辦?
吵來吵去,霍恩干脆提議,不用別人,他自己給自己證婚。
盡管看不出來,但其實圣主已經上了他的身了。
穿著一身燕尾服般,類似于18世紀法國紳士的禮服,霍恩哪兒哪兒都別扭地站在鏡子前。
“冕下……您看起來真年輕。”達斯坐在身后一張圓桌子后,“要是大伯和伯母見到了,肯定要哭的稀里嘩啦了。”
霍恩理了理衣領,卻沒有說話。
達斯口中的伯父伯母,自然指的是霍恩的父母老加拉爾夫妻。
看到霍恩娶了讓娜,他們估計會欣慰,可看到其余三個女人估計要嚇掉下巴了。
“他們在天國,正注視著咱們呢,他們一定會高興的。”
望著鏡中的自己,霍恩苦笑一聲,他要結婚了,可真正老家的親父母卻是看不到了。
窗外便是吵吵嚷嚷的人群,一對對夫妻換好了衣服攜手入場。
不管脾氣再好,不管素質再文明,這種時候總是要吵擾的。
各種妝后認錯人,牽錯手嫁對郎,兩人男人不小心牽一起的奇景輪番上演。
各種鬧劇頻發,好在都被一一壓了下去。
走到外間,霍恩便發現到場的并不止999對新人,還有大批新人家屬、看熱鬧的市民還有其他各地各國派來祝賀的使節。
甚至法蘭的使節都來了,還為霍恩提供了三枚璀璨的極品翡翠。
不過霍恩看著這三枚翡翠,總感覺查理有三寶殺四士的意圖。
據說主持對抗王庭的帝國聯軍的查理八世,讀到霍恩要結婚的消息,當場大喊一聲法蘭粗口“voka!”。
失去了最后的擋箭牌,查理八世即將面臨王太后與宰相的雙重攻擊。
別看霍恩要在四個派別里選,不得已手快全選了。
可查理八世同樣要在各勢力推舉出來的王后里挑選,沒有自主權。
宰相更傾向于貴族出身的新貴族,王太后更傾向于保守派傳統貴族。
不少商人出身的大臣更是希望國王能娶一個商人出身的新貴族。
法蘭可不比圣聯,內部還算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