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暈倒后,眾人沒發現他有什么大礙,就讓其暈著去了,正好少一人喝酒。
等到酒局散了,眾人返回,才發現巴托早就醒了,只是躺在長凳上流淚。
他本來早就麻木了,可聽完休伊倫的話,卻是沒來由的一股委屈。
原來他們是可以過的很好的,原來是有辦法的,原來他的父母妻子和兩個女兒是可以不被餓死的!
只是這話又能與誰說呢?他又該去怪誰呢?
歇利心有戚戚,只是扶起了巴托,不好多說什么,兩人便扶持著去了碼頭。
到了碼頭,哈利法克卻不在,只剩管教。
這管教告訴難民們,天色太晚,讓他們在就在鎮子上睡一覺。
當地鎮長,還給他們安排到了郊外的一座修道院中,免費提供晚餐。
能睡修道院?還有免費的晚餐?好s!
難民們自然是歡欣鼓舞,樂呵呵地去了。
但次日他們再想上船時,卻是大呼世界上沒有免費的晚餐。
因為碼頭上空空蕩蕩,哪里看得見船只。
“船呢?我船到哪兒去了?”
“有偷船賊啊!”
“哈利法克神甫,你不會把我們的行李都偷走了吧?”
哈利法克雙手虛壓,可沒一人理會,仍然在吵嚷。
沒辦法,哈利法克只好重重咳嗽一聲,旁邊的管教立刻抽出膠皮棍走了上去。
幾棍子打在刺頭們身上,場上瞬間就安靜了。
“那個,我說兩句啊。”哈利法克臉色稍好了一些,“你們的船呢,不用擔心,是借給本地司鐸長了運糧了。
你們的行李,船上有專門的人看管。
咱們一起走去下一個小鎮梅林鎮,等到的時候,船只應該剛好運完糧食返回。
到時候,咱們再上船。”
此時本地的司鐸長波爾克跟著站出:“由于糖糧搶道,我們的運糧船沒有及時抵達,所以才不得已借了你們的船。
當然,不白走啊,我會從你們之中雇傭人手留在這里,能分新田哦。
除此之外,我還會調集少量的驢車馬車,用來載著老弱婦孺,并且不論男女老少,每人都有補償……”
聽了這話,人群才稍微安靜了一些,開始竊竊私語起了怎么多訛一點。
如此借船,波爾克也是無奈。
他前兩年運糧都是準時到達,所有工作都沒出差錯,所以連續兩年評優。
本鄉的幾名郡長去年都因為三年不納糧后的首次納糧,導致估算不對,運糧不及時,只有“良好評價”。
但波爾克卻是做好提前量,準時送達了。
如果再算上今年,那就是三年評優。
懂不懂三年評優的含金量啊!
但本地恩情市場的負責人過于貪利,租好了船,卻要硬插一筆烈酒單子送去夏綠城。
這下好了,糖糧搶道,一船害兩賢了。
那負責人死不死無所謂,我波爾克的評優怎么辦啊?
他是做夢都想去首都,做夢都想多進步啊。
恰好路德維克救濟會到場,他和哈利法克又是老鄉,這才搭了一把手。
司鐸長波爾克在上面講,安瑟倫跟著在下面講。
“糖糧搶道是什么?”
休伊倫解答:“就是運糖的船只和運糧的船只搶道嘛,就這么簡單。”
休伊倫口中的運糖的船只可不單單指糖,還包括運送布匹、香料、砂漿、菜籽油等等。
這些船只出口,都要往急流市來,然后運往西邊的萊亞或南邊的法蘭。
如果剛好撞上各郡向圣械廷輸送糧食的使節,比如收割完冬小麥后,就會形成急流市數百貨船堵住河道的奇景。
如果此時,剛好有船發生事故撞沉,那更是天都要塌了。
聽完休伊倫的解答,別人還沒什么反應,投機客雷金納德卻是瞬間來了興趣。
“那期貨市場豈不是要大受刺激?”
“當然,每年到了堵船季節,都至少有十幾二十個你這樣的要破產呢!”休伊倫話里帶刺,但也是對雷金納德的警示提醒。
只不過雷金納德卻恍然未覺,正所謂風浪越大魚越貴,別人恐懼他貪婪。
如果沒有人破產,他去賺誰的錢?
見雷金納德執迷不悟,休伊倫只得搖頭。
與其他幾人無所謂的態度不同,歇利卻是背后層層冷汗浸透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