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計算這種東西算是撞上了拉邦公爵的老本行了。
他本來就是法蘭王室的包稅人世家出身。
與土地貴族或軍功騎士轉新貴族不同,他的父親是靠著前任國王的賞賜才獲得了伯爵之位。
后來在風車地之戰中,他擔任后勤長官,靠著與其他官僚的人抬人,搞到了一個總軍需官的位置。
戰后結算,王室內閣發現拉邦職爵倒掛,給他轉正成了榮譽公爵。
但卻因此惡了現任宰相洛倫佐。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拉邦這個所謂的職務爵位倒掛是怎么弄出來的嗎?
查理八世登基,洛倫佐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
一封調令就把拉邦送去開拓地當了十年的苦逼總督。
要不是查理八世想起了他,他這會還在開拓地砍煙草呢。
“農業是萬業之本,卻是最不盈利的。”將羽毛筆一拋,拉邦張口就是重商主義,“原料本身沒有價值,是手工業才賦予了其價值,所以一個國家是否真正富裕,還要看工商業!”
“您覺得圣聯工商業如何?”卡薩尼自然接話詢問。
“就從《誡酒令》來看,這種專買專賣,政府專營已經摸到我們法蘭百年前的邊了。”
拉邦沉湎入了一種黃金歲月的回憶中,那段年月,雖然現在被批駁,卻是包稅人最好生活的年代。
強逼著人們在專門的集市,以專門的價格販賣,是最不用動腦子的。
這些貨物再通過海運,賣到萊亞、諾恩、法蘭、王庭,甚至通過二道販子賣到海對面不知名異種手中。
因此,包稅人和王室才積累了海量的財富,才有能力進行后續了一系列集權改革。
圣父鐘情于法蘭。
給了法蘭皇帝之位,用以不斷收攏領主們對城市的治理權。
又給了法蘭優渥的海港,與出海的勇氣,讓法蘭人擁有了極其繁盛的貿易收入。
這兩點,缺一都無法鑄造現如今君主專制的法蘭王國。
風車地之戰后,法蘭王國給了他們六十年的時間!
六十年的時間,他們有沒有一個超過法蘭的?
回到現實,生意卻是比百年前難做了很多。
拉邦搖搖頭,端正了坐姿:“你看吧,圣聯的商稅叫什么?消費稅是吧?
行,你就看消費稅是多少就知道了。”
拿出紙筆,拉邦再次于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圣聯一個圣械廷估計能有3萬消費稅,帶上碎石原七個郡與新五郡以及黑蛇灣的3個郡。
咱們就打每個郡治所三萬人吧,產業呢,千河谷以紡織印染為主,碎石原以羊毛為主,黑蛇灣以白糖香料為主。
新五郡都沒有什么像樣的產業,我就算它一半吧,咱們往寬了計算……”
寫了密密麻麻三大張草稿紙,拉邦公爵長出一口氣,心滿意足地給出了一個數字。
“15萬金鎊吧。”
“不對吧?”拿著這個數字,卡薩尼反問道,“白糖和香料的貿易額都有上百萬金鎊了,消費稅只有15萬嗎?”
“廢話,消費消費,你有錢才能消費。”拉邦公爵瞪著眼,“帶上新征服的土地,圣聯城市人口都不到20萬戶,誰消費?”
卡薩尼總覺得哪里不對,跟著草稿紙慢慢計算起來。
這拉邦公爵數學水平的確不俗,輕輕松松就算出了卡薩尼需要計算大半天的數字。
準確來說,法蘭宮廷是比萊亞宮廷更卷的。
你沒有絕活,哪個國王給你發賞賜?
與萊亞貴族不同,法蘭宮廷貴族們全指望著國王的賞賜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