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當馬蹄撞擊在馬蹄石路面上,不用格洛耶夫提醒,阿列克謝都知道到了。
這座位于高堡附近的拉弗小鎮,此刻便橫亙在道路上。
圣聯與別處還真是有許多不同,就連小鎮都不怎么一樣。
與熊堡領常見的小鎮,以泥土木筋為房,砂石木板為路不同。
拉弗鎮的中央車道用粗糙大塊磚石鋪就,人行道則鋪緊密小磚塊鋪就。
至于房屋,這些屋子更是會使用大塊石灰巖和石板瓦搭建,基本都是兩層帶山墻閣樓的獨棟小樓。
屋子前不僅會有片用籬笆圍起的小院,籬笆門前還會有鐵皮帶鎖的信箱,與綠漆刷過的門牌號。
圍著白圍裙的主婦們將被單衣物掛到晾衣桿上,幾個身穿細麻衣服的小孩在衣物間跑來跑去。
阿列克謝在行進間,經常會看到一些身姿挺拔的男子。
當他視線轉過去,那些男子立刻就能發現。
只是看到是阿列克謝這個孩子,他們才會收起兇惡的目光,偶爾還會向他脫帽問好。
“這些人是什么人?城鎮衛兵嗎?”
“不,很多都是歸鄉的退役士兵,圣聯一般都會給他們安排一所小鎮上的住宅。”
對于圣聯來說,四萬多的常備軍對財政的壓力還是太大了。
所以在四年間,圣聯陸陸續續裁撤了一萬多人,除了近衛軍,只維持了各個戰團的半編。
當然,以后要是再遇到戰爭,他們也是第一批被征召回去的。
至于他們的生計問題,在無戰和非訓練時期,他們是要學讀寫的。
而且識字率和識字水平,關乎各級兵團長的指標與獎金。
學校里學不會,頂多被老師罰站打手心。
戰團里學不會,那要被隊長、兵團長甚至是隨軍牧師輪著提干。
甚至是戰團長提干兵團長,兵團長提干隊長。
等到三五年老兵退役,文化水平當個抄寫員乃至文書官都不成問題。
當然,更多是直接送去鄉下當百戶長或護教軍隊長了。
“……而且您知道嗎?咱們在肥牛堡的軍隊中,有不少都是這些退役士兵與軍官。”
聽了格洛耶夫的解釋,阿列克謝這才明白自家的射擊軍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只是他環顧四周,還是不解:“這圣聯建立才六七年吧,這小鎮,這房屋,這路面不像是六七年能建成的。”
“他們會魔法。”格洛耶夫簡意賅地回答。
不是格洛耶夫敷衍阿列克謝,而是的確如此。
砂漿不是魔法嗎?發條起重機不是魔法嗎?
就連過來扛包的騎士們,也是用魔法制造的武器抓來的。
但在阿列克謝聽來,就是格洛耶夫在敷衍他,而且是當做小孩敷衍。
他翹起了嘴巴。
察覺到阿列克謝不愉的情緒,格洛耶夫只得苦笑:“不是我騙您,等您去了圣械廷,就都知道了。”
畢竟是忠心老臣,阿列克謝可不能給他一直掛著臉子,表達一下態度就足夠了。
“好吧,那個誰,你去問個路,問問市場在哪兒。”
那隨從應和一聲就想走,卻被格洛耶夫攔住。
“不用問路。”
把酒壺揣進懷里,以免被舉報當街飲酒,格洛耶夫指了個方向:“那里就是。”
“你來過?”
“沒有。”
阿列克謝好奇了:“那你怎么知道在那?”
“圣聯的這些司鐸小鎮啊,都長一個樣,我是見得多了。”格洛耶夫得意道。
一般來說,一個司鐸修會的駐地就會或興建或改造出一個市鎮。
與舊城鎮不同,一個司鐸市鎮往往是有橫縱兩條道路――虔誠大道與勝利大道。
兩條道路交界的十字路口的四個角,便是這個小鎮的中心地區。
指著遠處的十字路口,格洛耶夫給阿列克謝一一指認建筑。
東北角的角尖坐落著教堂,一座四方形塔樓的尖頂鐘樓,配一座巴西利卡長廊大廳。
教堂兩側分別是三層磚石樓,掛著銅牌的鎮公所,以及帶操場二層樓小學。
盡管距離頗遠,還是能聽到朗朗讀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