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塊油膩膩帶著血污的油紙包,在紅袍僧侶的手中與血騎士手中傳遞著。
那紅袍僧侶一邊發,一邊還在碎碎念:“主啊,賜下您的憐憫吧,讓您的圣戰士們不要在躁動了。”
得到油紙包后,血騎士們不需要吹響號角,就帶著油紙大口吞吃起來。
血騎士雖說智商低,但進行正常的進食與行動都是沒有問題的,因為他們并非真正的僵尸死人。
但能進行正常人類活動,并不代表他們能聽話。
想要他們聽話,還是需要兩樣東西――號角與肉。
號角自不必說,是指揮血騎士的關鍵工具。
至于肉,卻不是一般的肉。
正如敕令騎士需要服用大量魔獸肉、藥劑或攝入超過常人兩三倍的食物,血騎士同樣要服用肉食。
只不過,他們的肉食并非魔獸肉,而是低階呼吸法的人肉。
盡管紅袍僧侶管他們叫血騎士,但他們的“血緣”卻是與食人魔更接近。
看著血騎士們嘎吱嘎吱地嚼著生肉,紅袍僧侶在胸口畫了一個倒屮字。
他剛要繼續起到,便感到一騎煙塵卷來。
阿拉里克勒住韁繩,戰馬人立而起:“血騎士們的躁動恢復了嗎?”
看著那些嘎吱嘎吱嚼肉的血騎士,紅袍僧侶不敢肯定:“可能是神術的后遺癥,他們有些不聽使喚了。”
“神術不是壓制了你的號角嗎?跟他們有什么關系?”阿拉里克急切地開口,“這一仗,必須得贏!不論如何,一旦這個僧侶戰團崩潰,你們立刻沖擊后方的近衛戰團。”
到了這個程度,不管折損多少血騎士,都必須得沖鋒。
因為這個就是最關鍵的勝負手,此刻折損再多,都不會是無謂的折損。
紅袍僧侶回頭瞧了眼那些血騎士,咬牙點頭:“好,我不通騎兵作戰,還是請您來指揮。”
…………
發條炮的后坐力,震得整個小坡上碎石紛紛滾落。
盡管壘了三角堡和炮臺,這三個土坡的高度都不會高于十米。
在坡頂的一個大巖石上,鋪著一張羊皮的防水地圖,佩蒂埃為首的一眾參謀僧侶還圍聚在地圖前小聲議論。
僧侶們不遠處,霍恩坐在一個大木樁上,正在穿戴胸甲。
哈庫托站在霍恩身邊,時不時點頭,應該是在聽霍恩訓話。
接下來,主持總體戰局的總司令,便是哈庫托了。
“冕下,您真的要親自指揮近衛戰團嗎?”
“當然,我要和我的修士們站在一起。”
波訥德手足無措:“您還得主持大局啊……”
“我親自上陣,意味著,再指揮我也指揮不出名堂了。”將血遮云掛到腰帶上,霍恩雙眼發亮,“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了。”
“那您準備怎么對付大騎士?”
“他開始沖鋒就大炮轟,他沖到陣前就步兵攔,步兵攔完騎兵糾纏,然后大炮轟銃手射。”
等了半天,霍恩腿甲都穿好了,波訥德才反應過來:“后面沒了?”
“沒了啊。”
“您沒有準備什么底牌,來克制大騎士嗎?”
“我和參謀僧侶們推演了多次,沒有辦法。”哈庫托板著臉。
“你們明明都知道對方有大騎士了,為什么會沒有辦法?”波訥德還是不敢相信。
參謀長佩蒂埃還沒回答,貝爾納多嘴巴卻是連珠炮一般開說了:
“我們知道對方有大騎士又如何?
那我問你,他跑多快?他穿的什么甲?他能戰斗多長時間?他加持了什么賜福?”
波訥德說不出話來。
“這些你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
我們知道的只有對方有兩個大騎士,博德曼是大貴族出身,拉夫爾是王室騎士出身。
大騎士的具體情報和數據,誰給我們啊?
天底下的大騎士就那幾個,封鎖消息太簡單了。
我倒是詢問了法蘭密探,法蘭也有大騎士,他們說考慮考慮,就一直考慮到現在。”
波訥德越聽臉色便越白:“參謀部沒有做預案?那這不是什么底牌都沒有嗎?”
“你掀一張底牌,我掀一張底牌,看誰的底牌更多……你當玩紙牌呢?”貝爾納多忍不住譏諷了一句。
踢了一腳貝爾納多的小腿,佩蒂埃瞪了他一眼,樞密僧侶中也有參謀僧侶和文書僧侶之分。
貝爾納多這批參謀僧侶,看波訥德這種文書僧侶不爽很久了。
正在更衣換甲的霍恩倒是絲毫沒有緊張的情緒:“要說克制大騎士的法子有沒有,有的波訥德,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