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三年了,家里都是什么樣了呢?
“媽媽,我想回家。”一名士兵忽然哭喊起來。
仿佛是連鎖反應般,哭聲一個接一個傳播開。
最后,小聲的啜泣變成了大聲的哭嚎,不少原本沒有哭的士兵都放肆痛哭起來。
他們本來還有著屮字軍的信仰加成,然而這加成卻被血騎士的宣傳畫摧毀的一干二凈。
圣聯用了魔法與魔女不假,可你教會不也用了血魔法與僵尸?
既然如此,雙方都是一丘之貉,所謂為天國而戰還有什么意義呢?
換之,在這一仗中,戰死難道還能升上天堂嗎?
顯然,這首由霍恩“作詞作曲”的民歌“五百萊亞里”對這些萊亞士兵傷害巨大。
千河谷人是在家里作戰,為的就是拯救家園,聽到這首歌只覺得豪汀。
對于這些萊亞士兵可就不一樣了。
普通萊亞士兵外出征戰都三年沒回家了,荊棘園士兵更是知道家園被劫掠的消息。
本來靠著擲彈筒瘋狂投射宣傳畫,對士兵們造成的士氣影響就很大了,幾乎到了一個臨界點。
到了第二天,別說驅趕著士兵們進攻,就連營地,士兵們都不太愿意出了。
次日中午,奧梅斯公爵的營帳內,就擠滿了荊棘園的伯爵騎士們。
“族長,這仗沒法打了。”
“圣聯在使用魔法,教會在使用僵尸,我都不知道哪一方是正義的了!”
“士兵們要回家,我們也要回家!”
“勝負無所謂了,我們什么都得不到啊。”
面對著一群神色悲戚與召集的中低級貴族們,奧梅斯公爵卻是一時無。
是啊,這場戰爭勝利了,他們得不到什么東西,不僅老家被劫掠,甚至有被吉吉國王吞并的風險。
這場戰爭輸了,他們還是得不到任何東西,但估計吉吉國王卻是沒有繼續對他們出手的可能了。
普茨里奧湊到奧梅斯公爵身邊,低語道:“父親,我算是看清楚了,這千河谷就是個泥潭,誰來都落不到好。”
普茨里奧的話,仿佛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奧梅斯站起身,在長桌后來回踱步起來。
長桌前的諸多貴族們,腦袋則齊齊跟著奧梅斯的行走而擺動。
時不時的,奧梅斯公爵就停下來看一眼眾人,又繼續踱步。
半晌,他重新坐回桌前:“就算我說不回去,你們不照樣要回去?那我就遂你們的意也無妨,但是――”
原先喜笑顏開的歐斯拉貴族們馬上收斂了笑容,緊張地等待。
奧梅斯公爵輕嘆一聲:“如今戰況這么激烈,咱們怎么撤離呢?吉吉國王會讓咱們撤離嗎?圣聯會讓咱們撤離嗎?”
帳篷內一時安靜下來,最后還是一名之前被圣聯俘虜,用贖金換回來的歐斯拉貴族站起。
“族長,我愿意當使者去和千河谷人談,我們撤走對他們同樣是有利的。”
“至于吉吉國王那邊。”普茨里奧接話道,“咱們走的時候不跟他們說就是了。”
“那不馬上就露餡了嗎?”幾個伯爵騎士都七嘴八舌說了起來,議論打仗都沒這么積極。
“這不簡單,你以為只是咱們想跑嗎?”普茨里奧再次獻計,“叫下面的人控制住那幾個吉吉國王的鐵桿,一起帶回荊棘園就是了。”
按照正常情況,像普茨里奧這種兩萬人的大軍團,肯定是有敕令連隨同監軍的。
只是前幾次戰役,尤其是馬倫坡之戰,給拉夫爾與吉吉國王造成了不輕的心理陰影。
這種靠著河流運輸和快速行軍,抽調兵力,集中殲滅的戰役,如果分散,對敕令連傷害太大。
他們寧愿把敕令連留在身邊,都不愿派到外面,害怕他們被跟著一起圍殲掉。
所以只要能和圣聯那邊談妥,他們自己這邊
人心所向啊,大家都想撤兵回家,不少騎士都想回家了。
大家利益一致,你作為國王特使不同意,你算老幾?
思慮再三,奧梅斯公爵到底是下了決心。
“這吉尼吉斯當初就是靠他的血騎士,叫我以為他真有什么底氣,現在看來,卻是依賴著吸血鬼。”
奧梅斯公爵大義凜然地站起,好像自己議論的不是撤退轉進,而是進攻一樣。
“真相大白,這不是正義之戰,我們不參加,我們……撤軍!”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