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河谷這位年輕的教皇可不是一個能坐的住的主。
五月二十日,他抵達了拉丹堡,將將開始修建工事。
五月二十一日,傳來了安德烈利用山道斷橋墜亡數百,圍殺上千的戰報。
這五月二十二日,剛換上參謀僧侶袍子的貝瑟,一大清早便被喊起,騎上騎乘馬,跟著教皇冕下向拉丹堡以北行去。
陪同的,還有先鋒兵團、圣甲禁軍以及五六兩個兵團,還有四門六磅炮也帶上了。
算上跟隨的上千護教軍以及游騎兵,總人數估摸著有四千余。
這一趟出行,負責這些樞密僧侶的正副兩位樞密長佩蒂埃與貝爾納多都沒來。
前者在滯水塢負責參謀瑙安河防線全局,后者更是在肯克鎮配合前線工作。
所以負責帶貝瑟這位新樞密僧侶的,便是一名年紀不小的中年參謀僧侶。
雙方介紹交談愉快,貝瑟融入參謀團的速度比他想的要快很多。
出乎貝瑟意料的是,這位中年參謀僧侶叫做利奧斯密,居然是金河鄉庫什騎士出身。
庫什騎士不也是貴族出身嗎?居然也能進入霍恩身邊?
雖然不明白參謀具體定義,可貝瑟卻能大致將其與顧問畫上等號。
在帝國,顧問是外人,但卻是最高領主身邊最重要的一批人啊。
似乎是看出了貝瑟的驚訝,這位參謀僧侶笑道:“我之前在法蘭上過一年大學,后來庫什基金會替我交了學費,讓我讀了圣丹吉軍校的參謀科。
你知道,樞密院的參謀僧侶很少,總共不到五十個,出多少就招多少。”
如今的圣丹吉軍校一共就四個科,步兵科、騎兵科、炮兵科與參謀科。
參謀科對于戰術訓練較少,卻要學習地理測繪、幾何數學、情報分析以及戰例分析。
“至于具體的實踐,比如后勤如何安排?工事如何結合地形布置?如何選取交戰地點?如何書寫計劃以及戰略等……
你基礎不錯,但這些都沒經驗,得跟著前輩們先學啊。”
利奧斯密倒是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新參謀相當友好。
倒不是別的,主要是參謀太少了,多一個新來的,等于多一個牛馬。
他說了這么多所謂跟著前輩們學習,做了這么多鋪墊,為了什么?
不就是為了貝瑟能老老實實去當牛馬,干最累的活。
學習嘛,實踐嘛,是這樣的。
當初利奧斯密不也被佩蒂埃留下加班到睡辦公室?
“學吧,學無止境啊。”利奧斯密意味深長地說道。
貝瑟則是凝重地點了點頭,這就是他來的目的啊。
作為這五名參謀的臨時主參謀,利奧斯密一邊走,則是一邊和新來的貝瑟交代著目前情報與地形分析。
拉丹堡位于赤鐵山脈山腳下,西側瑙安河與東側山麓如雙翼展開,將拉丹堡包圍。
從拉丹堡出發,向北不到二十公里,便是成群的三五十人的崗哨烽火臺。
再往北是十公里左右的無人緩沖帶,碎石原軍隊與千河谷軍隊都不入內,只有少量牧羊人敢在其中放牧。
再北邊,就是碎石原控制區,大片片的河谷、草甸、水塘與小高原草地。
可說著說著,貝瑟卻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那我們跑到這邊的緩沖區附近來是為了什么?而且冕下還在呢。”
作為主將,不老老實實在后方待著,貿然跑到交戰前線,不怕被獵魔人暗殺嗎?
帝國雖然還處于中世紀晚期的戰爭形態,但不到危急時刻,很少見主將沖鋒。
一般都是騎士長一類的,代替自家主上發動沖鋒。
否則主將被抓,贖金說不定比戰爭支出都高。
“冕下曾經對軍官們教授過,說作為軍官自己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干。”利奧斯密眺望遠處霍恩的大旗。
似乎是看到貝瑟不明白,旁邊的另一名參謀僧侶繪聲繪色地模仿起了當時霍恩的講話:
“一個兵團長到了預訂位置,扎了營就睡大覺,他怎么睡得著的?
他這個軍職,他這個戰場,他睡得著覺?有點腦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