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鶇一唳,蒼天白云。
當霍恩帶著一群護衛抬起腦袋,便可以看到黑色的哨鶇發出獨特叫聲劃破天空。
視線隨著哨鶇而移動,便可以看見山丘或洼地間,零散坐落的木屋茅舍。
在郎桑德郡內,農村間已然普及起了木筋房,也就是木骨架的黏土房屋。
即先用胳膊粗細的木頭搭出框架,就像是中空的房屋,然后再向其中填入泥土。
至于小鎮與城市,更是漸漸向著磚瓦房甚至是砂漿房進化。
但在山地郡,還是只有城鎮地區有木筋房。
而鄉村只有寥寥幾座這樣的房屋,例如鄉村教堂、倉房與武裝農的家。
如果說圣械廷生活在帝國歷1453年,那么郎桑德郡與下瑞佛郡就生活在1449年,而山地幾個郡還活在1444年。
難怪上瑞佛郡人明明家里有田地,水壩都修好了,還是要往平原郡跑。
看著寂靜中透著一絲荒涼的“家鄉”,霍恩也是有著幾分無奈。
誰不喜歡更好的生活環境,更高的薪資水平呢?
耕那幾畝薄田,還不如在工場干一天搬運收入高,那還種田干什么?
積留雨水折射著散碎金光,柵欄在麥田與水洼間切割出一條條行道。
當他們偶爾抬頭,就可以看到遠處排成一列的數十名白甲騎兵。
他們身穿圣聯軍裝,腰佩軍刀,身后更是掛著一桿修長的圣銃。
經過了這么長時間,這些農夫們多少也搞明白了圣銃是什么。
看到霍恩一行人的瞬間,他們既是敬畏又是愛戴地摘下草帽揮了揮,算是向“軍爺”們行禮。
霍恩同樣笑著揮手回禮,他轉過頭,對著一旁的波訥德道:“要論安德烈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屬下,那肯定算不上。
如果問安德烈是不是一個合格的軍團長或者郡長,那他的確比我想象中還要優秀。”
當初黑冠軍治理好了洪水后,便馬不停蹄趕往了前線。
后續的接手賑濟問題,包括鐵拳軍團的后勤輜重補給等等,都是由本地司鐸修會在處理。
霍恩剛剛就是從蜂蜜河鄉修會的駐所出來,結合多方口供與調查,只能說上瑞佛郡的司鐸修會干的不是一般差。
他們貪污的倒是沒幾個,也不是推諉踢皮球或者形式主義,而是太過僵化了。
這些僧侶都是修道院或不受重視的教士提拔起來的,而且由于審查的傾向性,大家的道德水平都不低。
可這就導致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喊口號勝過做實事。
大多數僧侶就是隔三差五到鄉間去喊口號,說要他們穩定永租權重建百戶區。
就是召集到一起,巡游修士在上面朗讀百戶區的意義,重要性,如何建立等等。
講完了,就開始等著鄉民們全自動建成百戶區。
但要說他們是形式主義,那還真不是。
他們也急啊,各種手段都出了,還經常自己往里貼錢都沒用。
也就是說,不管是鄉民還是修士,都還是封建王朝老一套。
所謂百戶區化與自由,都是新領主的新要求,他們照做就是了。
不知道怎么做?做不來?那就磨洋工鉆空子嘛,他們太熟了。
都熟出路徑依賴了。
巡游修士們搞形式主義契卡還能管,這些鄉民們搞形式主義,契卡難道還能管嗎?
總結起來,就是雖然改了個名字叫做司鐸修會,但行事風格還是教會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