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再打一次,我才服氣
透過玻璃彩窗,黃昏的暮光揮灑在青金巖地磚上。
天鵝絨的帷幔間,明晃晃的二十四支青銅燭臺在搖曳著明亮的光輝。
穿過立柱旁的紫色帷幔,在猩紅色地毯的盡頭,足有三張床榻大小的裝滿沙子的凹坑。
在黃色沙土中,還安放了幾塊石頭和樹枝用作表示山體與森林,插著小拇指大的旗幟作為軍營。
這就是一個簡陋的沙盤了,既沒有精確的山體也沒有準確高低差異,只有平面。
翼巢公爵家的紅隼,正在沙盤邊沿無聲踱步,時不時低下腦袋用黃油色的喙撥弄沙子。
“你們的膽子比羊羔還小!”
粗獷帶著隱怒的聲音回蕩在城堡大廳的穹頂下,一身黑貂絨長袍的翼巢公爵奧爾達薩雷的絡腮胡顫抖著。
“我親愛的表兄遭人生擒,你們倒像是冬日蜷縮在巢穴里的渡鴉,連根羽毛都不愿被寒霜沾濕?”
與絡腮胡極不相配的細長的指節,敲擊著沙盤前的桌面,脖子上的虹珠項鏈跟著一起跳動。
“紅杉家的千騎快馬鏖戰了一整天,最后卻被四千農兵截斷退路,在座諸君,卻在聚餐品酒?”
沙盤兩側的諸多貴族們神色戚戚,要么低頭研究地板的紋路,要么抬頭欣賞穹頂的宗教畫。
至于翼巢公爵的怒吼,一個都不敢上前接話。
“塔爾坎,你說,明見紅杉公爵被俘,為什么不去救援?”
被點名的騎士長硬著頭皮走出:“閣下,不是我們不救援,是紅杉公爵不努力啊,被幾百個步兵拖住了,要是能贏,就沒后面的事情了。”
翼巢公爵瞪著騎士長:“你搞搞清楚,紅杉公爵進攻車堡未果損失不到一百人,后面被圍殲才損失了半數。
我問你為什么不救援?不是問紅杉公爵為什么連幾百人的車堡都攻不破!”
可騎士長塔爾坎仍舊不服氣,雖然低頭認錯,可還是嘟囔著:“這么一會兒都拖不住時間,我剛把騎士們喊起來,才上路沒多久,怎么就潰敗了……”
“喲,那您真是太費心了,一群精銳的騎士行軍速度比不過人家千河谷雜牌騎士?”翼巢公爵陰陽怪氣地冷笑,“千河谷人怎么就及時趕到了呢?”
這個問題,騎士長當然回復不上來,只是一臉犯倒霉地連連自責:“雨太大了,是我沒有預料到,紅杉公爵潰敗太快,也是我的錯……”
整個大廳中只有騎士長蚊子叫一般的自責聲,后來,連騎士長的蚊子叫都停了,只有一片沉寂。
半天后,銀灣城大主教金威斯才緩緩開口:“千河谷人使用了魔法,死后會下火獄的。”
翼巢公爵微微合上眼睛,強忍著怒氣不說話。
安德烈靠著添油戰術,快速調動兵力,以絕對的優勢兵力差距,活捉了紅杉公爵。
不僅如此,還擊殺俘虜了上千名騎士和軍士。
他們本來就只有三萬余軍力,這都是當地教會全力支持的結果,新任教皇更是直接退了今年碎石原的稅。
而這三萬余軍力中,差不多有一半是雇傭軍,他迫切需要足夠的中堅戰斗力。
就是前來支援的表哥紅杉公爵和他的主力騎士,就是他期待的中堅戰斗力。
結果這支生力軍剛走到一半,近千騎士和兩千軍士就被千河谷人一口吃了大半。
每每想到這,翼巢公爵就會感到心口一陣陣地絞痛。
站在公爵面前,騎士長塔爾坎發現公爵大人的神色越來越危險,馬上將話題導向了一名黑衣伯爵:“公爵大人,我想起來了,我下令救援紅杉公爵,路塞尼伯爵離他最近,伯爵大人,你去哪兒了?”
路塞尼立刻辯解:“千河谷人調走兵力,后方必然空虛,所以我決定抄他們后路,從而達到引走千河谷人的目的。”
沒等翼巢公爵說話,紅杉公爵手下逃出的騎士便大罵起來:“那你包抄成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