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鐵欄桿之間透進幾縷微光,打在它金棕色的皮毛與暗黑的羽翼上。
在那雄獅般的軀體上,樹蔭的光斑落在那白色的金雕頭顱上,居然反射出了鱗片般的光澤。
霍恩并沒有看錯,沒想到這名不見經傳的小秘黨,帶來的禮物居然是獅鷲!
比戰馬還要大上三分的獅鷲蜷縮成一團,它似乎還沒適應光明,只是萎靡不振地用鷹喙啄擊鐵籠,發出一聲聲鈍響。
周圍的幾名憲兵立刻噌地竄到霍恩面前。
那名蒜鼻頭秘黨搓著手:“諸位不用擔心,這些欄桿都是用精鐵打造,它得了病又不吃東西,根本沒有力氣去傷到霍恩大人。”
踮起腳尖,霍恩從衛士們的肩膀縫隙中探出眼睛:“這可是個稀罕物,你是從什么地方弄來的?”
“是蛇人部族賣給我們的。”蒜鼻頭點頭哈腰中卻帶著一絲自得,“幸運眷顧了我,它應該是生病了的老獅鷲,迷路了落在綠龍林海,卻被蛇人撿了回來,這些蛇人不識貨,我給了他們一些鐵器,他們就把這獅鷲送來了。”
霍恩不免失笑,他剛剛還在說要騰出一個院子做動物園,這下卻是剛好把臺柱子送過來了。
看著那威武的老獅鷲,杜瓦隆忍不住問道:“這獅鷲能騎嗎?就是騎著飛上天那種。”
“恐怕不行。”蒜鼻頭秘黨卻是搖頭,“您有所不知,這世上有些動物是不可馴服的,他們天生就向往自由。”
在歷史上,法蘭人和諾恩人先后嘗試馴服獅鷲,作為高階騎士的坐騎。
獅鷲可以馴服,但無法馴化,且性情過于暴躁,具有極高的不穩定性,說不定上一秒還在和你蹭蹭,下一秒鷹喙就把天靈蓋掀了。
在金角灣圣座城的豹宮內,倒是馴養有兩頭作為貢品的獅鷲。
不過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被鐵鏈死死鎖住,作為貴族賓客們嘖嘖稱奇的談資與觀賞物。
“太可惜了。”杜瓦隆肉眼可見的沮喪。
霍恩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惜什么,你再等幾年,我保證不需要獅鷲,也能讓你飛起來。”
安慰了杜瓦隆,霍恩原本還想上前,仔細瞧瞧這稀罕物,可一個恍神,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停住了腳步。
直到收回腳步時,他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是錯覺嗎?還是他的確聞到了一股鮮血的腥味?望著那只奄奄一息的獅鷲,霍恩視線不知怎的停留在了那獅鷲的胸口。
“噗……”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音傳來,霍恩整個人汗毛倒豎。
幾乎就在他視線轉移到胸口的瞬間,獅鷲的胸腹處驀地出現了一道血線,羽毛與臟器同時向兩側爆射開。
綠油油的胃液灑落在地板上發出滋滋的響聲,一道比霍恩還要矮小的黑色身影鬼魅般穿過了狹窄的欄桿。
長劍反射著太陽的光斑,閃過了霍恩的眼睛,無數次戰爭中鍛煉出來的直覺讓他立刻抽出了腰間的血遮云。
幾乎是眨個眼的工夫,那黑影便從數步之外,來到近在咫尺的面前。
劍風掃過兩名憲兵的衣領,精準地從肩膀之間穿過。
霍恩勉力舉起血遮云的瞬間,一股沛然巨力就從劍身上傳來。
銀白的獵魔鋼劍與淡紅色的血遮云擦出了一溜火星,圣銀制作的劍尖從他的眼前劃過。
電光石火之間,霍恩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擰轉血遮云,感謝平時和讓娜的劍術訓練,他偏轉了這一劍。
劍尖幾乎是擦著他的脖頸劃過,但一道鉆心的疼痛還是從鎖骨上方傳來。
“冕下小心!”
“刺客,有教廷的刺客!”
盡管這一擊未能斃命,但兩側憲兵駭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他們齊齊向那黑影撲去,沒等第二劍刺出,就直接將那黑影死死壓在了身下。
幾乎是與此同時,外面的舞會樂聲猛地一滯,接下來就是接連的怒吼與尖叫聲。
“啊――”
“圣銃,圣銃!”
“有獵魔人混進來了!”
“注意火球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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