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樞宮,是對教皇行宮的改名,因為從此以后,它將成為千河谷的中樞行政機構所在地。
它位于瑙安河的支流邊上,是南北向的長條形宮殿,西側正對著一座教皇的私人城市園林。
而東側是進入行宮的大門,站在中樞宮的臺基上,就能看到榆樹后天空色的河水以及河水中跳躍的灰綠河鱸。
榆樹與中樞宮夾著的街道上,幾名小販推著小車,臉上擠著笑容,將米果釀成的酒和干面包遞給這些平民代表。
身穿灰黃色亞麻襯衫與絲綢短袍的咨政院代表們陸陸續續從拱門兩邊進入,也有一部分站在門邊閑聊的。
還有數十上百名閑漢站在左近,時不時地就向幾位平民代表打探消息。
坐在樹蔭下,露菲爾百無聊賴地吃著糖霜餅干:“凱瑟琳表姐都進去那么久了,為什么還是沒消息啊。”
老實木訥的阿巴茲沒有回復她的話,而是愣愣地看著手中的糖霜餅干。
露菲爾拍了拍他的肩膀:“誒,問你話呢,這糖霜餅干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只是這價格比咱們那便宜好多,為什么會這樣?”阿巴茲咬了一口在嘴里,“而且甜度也比咱們那高。”
“南邊就是黑蛇灣,哪個妖人教皇不是跟黑蛇灣交好嗎?估計從他們手里弄來的吧。”韋尼塞嚼著餅干隨口回道。
聽到“妖人教皇”這個詞,露菲爾皺起了柳眉:“你在說什么呢?韋尼塞,你禮儀里最基本的尊重學到哪里去了。”
韋尼塞面色一僵,顯然是沒有想到露菲爾反應會這么大,可青年人的面子卻又讓他不肯認輸:“那農夫霍恩,頂著教皇的帽子,卻老是與巫師和秘黨混在一起,更別提他那個煉金武器了,怎么不是妖人了?”
“人家還能想出《千河谷自由宣》和《神圣憲章》呢?人家不到二十就是一個領的保民官了,你呢?”
“給我跟他一樣的運氣。”韋尼塞梗著脖子回道,“我上我也行。”
露菲爾白了他一眼:“你上,你在古拉格就被人砍腦袋了,咱們是來學習的,謙虛一點。”
“學習,學個屁。”見眾人目光看過來,韋尼塞更是下不來臺,他憤怒目光中居然帶著哀求,“他們有什么好學的,你看吧,今天立憲會議肯定沒什么好看的,估計都是些粗鄙之語,沒有修辭邏輯的東西。”
“誒,你什么意思?”一個路過的代表本來眼看要遲到,急匆匆朝中樞宮跑去,聽到這話,馬上轉了過來。
“我們咨政院是高貴神圣的高雅殿堂,服務于至高無上的兩位保民官,誰說粗鄙之語了?我粗你全家活暗暗啊死豬崽。”
“我有說錯嗎?一個偏遠地區的議會,有什么研究的需要嗎?”甚至是松了一口氣般,韋尼塞將爭吵從自己和露菲爾之間轉移給了路人,“況且你這不是粗鄙之語嗎?”
“我又不在咨政院里!”
另一邊三人還在爭辯,阿巴茲卻仍在研究那糖霜餅干。
阿巴茲來自丁香走廊,家里就是靠著糖類貿易發家的新貴族,對于糖,他比另外兩個人敏感性高多了。
在他看來,以這個糖霜的質量,賣這個價格已經是利潤很低了,甚至是惡意競爭的嫌疑了。
但問題是千河谷就沒多少糖商,絕對是賣方市場,你跟誰競爭呢?
心中默默將“圣械廷馬德蘭面包房”這個名字記下,阿巴茲決定這幾天好好調查一下。
可還沒等他思考清楚,一只溫暖的小手卻牽起了他的手,紅溫的露菲爾拽著他:“走,咱們去旁聽,不要理會韋尼塞了,他就是傻瓜。”
阿巴茲瞬間把什么糖霜拋之腦后,傻笑著跟著露菲爾朝中樞宮大門走去。
見此情形,韋尼塞原先通紅的臉刷地就白了,他連那剩下的爭辯都不管了,快步跟到了露菲爾身邊解釋告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