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美圣風!”
領頭的神殿騎士是第一個被擊中的。
他原先還踩著馬鐙站起,呼喊著同伴們的名字。
隨后便是一陣巨響,那神殿騎士胸前板甲忽然炸開,鮮血瞧著就像是不要命般飛射出去。
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錘砸中,在胸口碎裂的甲片中,那騎士大吼一聲,兩腳朝天地從馬背上一頭栽了下來。
人們甚至沒看清他是怎么死的,只看到他頭盔上的孔雀翎羽飄飄揚揚飛上了天空。
像是一只被鉛彈打成肉泥的野鴨子。
“跳馬,伏地!”
落后了艾拉德好幾個版本的其余敕令騎士們,才回想起曾經戰場上的恐怖。
他們不是趴伏在馬背上,就是手忙腳亂地從馬背上跳下。
相比于艾拉德堪稱恐怖的敏銳感覺,他們的反應實在是太慢了。
數百桿發條銃在整齊的號令聲中爆發了尖嘯的轟鳴。
成團的鉛子飛射,擁擠在一塊的騎士們根本無處可躲。
痛苦的嚎叫與戰馬的嘶鳴聲中,以街道邊緣與屋檐為分界線,一團團血霧和飚射的血箭接連響起。
噼里啪啦爆豆子一般,騎在馬背上的騎士們接二連三地倒下。
戰馬恐懼地打著轉,踐踏著倒在地上的教士與騎士,倒是將內臟和血肉的碎片踏成了一灘鮮艷的紅泥。
不過發條銃畢竟不是沖鋒槍,在一陣齊射后,便進入了短暫的三段齊射的上弦期。
在所有騎士們還在驚恐與血腥中無法自拔時,艾拉德就仿佛能倒轉時間般,用腳踝勾住馬鞍上部,呲溜一聲從地面滑到馬背上。
一不發地抱著馬脖子,將藥水倒入了馬嘴中,他眨眼的功夫就跑出了十幾米開外。
“快,趁他們上發條,咱們趕緊沖出去!”
“太擠了,不要在這里交戰。”
這時的敕令騎士們才恍然大悟般紛紛上馬,追著艾拉德一騎絕塵的背影,試圖沖出這片死亡之地。
騎士們匍匐在馬背上,背著聊以自慰的鳶形盾,你爭我奪地在這擁擠的街道上狂奔。
戰馬劍互相摩擦撞擊著,鬃毛被血水與汗水粘在一起,時不時就因為鮮血打滑撲倒在地。
最令人窒息的,是身后如飛蝗般追著他們的鉛彈,而左右兩邊時不時就有排銃打響,將身邊的同伴打落馬下。
在沖擊波與飛射的鉛彈間,騎士們從來沒感覺到這鄉村街道百十米的距離是如此漫長。
不過這并不是徹底沒有希望,在艾拉德率先沖出了街道后,僅剩不到百人的神殿騎士們也沖了出去。
跟在神殿騎士們屁股后頭的敕令連騎士們臉上甚至都浮現出了希望的笑容,但還沒等他們笑出來,迎面便是一股炙熱的風。
起碼十個火球從房屋后頭升起,砸在了神殿騎士們面前。
在火墻的后頭,為了不打草驚蛇躲在好幾里外的長槍手們終于趕到了。
“向中心靠近,肩并肩!”
“喝!”
在整齊的跺腳聲中,先是第一排然后是二三排,長槍如同階梯波浪般放下,對準了火墻后頭的敕令騎士們。
雪亮而鋒利的長槍如同一道刺猬長墻將這條鄉間長街堵得嚴嚴實實。
在街道兩側房屋的縫隙中,騎士們能看到一個提著長銃狂奔的黑衣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