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
當巴尼福斯推開庫什行宮大門時,進入耳朵的便是孔岱親王難以遏制的咆哮聲。
在看到巴尼福斯的那一刻,他先是下意識收聲,反應過來后才更忍著怒火讓巴尼福斯先站到一邊。
“普茨里奧那邊怎么說?”
拉庫尼奧慢條斯理地用骨瓷杯喝著紅茶:“短毛叛軍進不去盆地,就算要強行進攻,沒一個月來不及收復全境。”
“普茨里奧,還算是名門之后。”孔岱親王捏著手中的信,“哼,萊恩納,他也算是封號騎士?千河谷人怎么都是些廢物和懦夫!”
罵了兩句后,他壓下了拉珀河之戰的怒火。
畢竟這場戰役不影響大局,輸了就輸了,本來他不至于發這么大的火,只是這幾天比較煩躁。
為了保住那個蓋里農伯爵,貴族們和教士們連連上門騷擾,這才讓他怒火叢生。
“巴尼福斯,你該不會也是來為蓋里農求情的吧?”
巴尼福斯擠出一個笑容,剛想要回答,卻被拉庫尼奧先拽住了衣袖,拉著他坐下。
拿起金杯,拉庫尼奧給巴尼福斯倒了一杯酒:“先別苦著一張臉了,喝一杯吧,不差這點時間。”
遲疑著接過葡萄酒,巴尼福斯先是小酌了一口,放下后猶豫半秒,又一飲而盡,這才梗起脖子:
“新教皇那邊來信了,詢問您為什么要抓捕虔誠的信徒蓋里農伯爵?”
“虔誠的信徒蓋里農……”孔岱親王先是一愣,隨即聲音中的迷茫就變成了隱怒,“我問你,誰給新教皇寫信了。”
巴尼福斯苦笑著搖頭:“這個我是真不知道。”
“好啊,好啊,居然有這么一位神通廣大的貴族老爺,能把信件在半月內寄到圣座城去,好啊。”孔岱親王怒極反笑起來。
就在霍恩乘船前往急流市的時候,無影人便向馬泰奧主教報告了蓋里農和圣孫義軍有互動的嫌疑。
馬泰奧將其作為日常報告提交給了孔岱親王,一向直性子的孔岱親王立刻就去蓋里農家中突襲拜訪。
然后成功在其莊園附近,發現了與圣孫義軍交易的黑市。
當然,這個黑市到底是不是蓋里農搞出來的并沒有直接證據。
可在孔岱親王看來,要是掌握不了莊園附近的黑市,那還是貴族嗎?
“怎么,這位普利亞諾教皇也想在我的脖子上系一根狗鏈嗎?沒有他的支持,我就完蛋了?他以為教皇只有他一個?”
“殿下,慎啊。”巴尼福斯被駭得都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這話可不興亂說啊。
現在萊亞正在內戰,法蘭萊亞兩大教皇并立,正是敏感的時候。
千河谷的教會中歸屬于北方教皇陣營,這話要是傳出去了,一時半會都安定不了了。
“巴尼福斯閣下,您能先出去一下嗎?”在禮貌地送走了巴尼福斯后,拉庫尼奧轉過身,擺出了一副上課的架勢。
“你無法保證所有人都忠誠,夏爾,你要保證所有人都能用!”
“一個兩個我無所謂,但這么多人,難不成要將我的后心暴露給這群吃里扒外的貴族嗎?”站在窗戶前,孔岱親王背對著拉庫尼奧,盡力壓制憤怒。
“不是只有一個蓋里農嗎?為什么要牽扯那么多?”
“明明是他通敵了,貴族們還要向我求情免罪,免罪啊,可不是減罪,難不成是我無理取鬧嗎?”
“夏爾,你要多想。”拉庫尼奧語氣軟了一些,他按著孔岱親王的肩膀,“我問你,為什么大家都認為蓋里農不可能與圣孫義軍媾和?”
“因為他們是一伙的,要互相保嘛。”孔岱親王一口咬定,“我早看出來了。”
拉庫尼奧一時有些無奈,他的這位學生平時還好,一旦熱血上頭,就經常干出些不過腦子的沖動事來。
他這都還沒晉升大騎士呢,怎么都有點大騎士的預兆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不可能所有人包括主教都反對你。”拉庫尼奧耐心地和他解釋道,“全郡的人都是短毛嗎?”
孔岱親王沉默了片刻:“那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