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搜刮戰利品的事情,就是勤務兵們的活了。
“嘔――”扶著路旁的樹,幾名新來的庫什少年大口大口地吐著,連先前放下豪的德拉萬都不例外。
這些庫什少年都是第一次上戰場,他們從來沒見識過戰場真正的模樣。
原先他們見過最大規模的戰斗,不過是幾個領主間的小規模械斗,最重的傷不過都是骨折。
在父輩們的口中,戰場是榮耀,是馬上的沖鋒破陣,是凱旋時的歡呼與鮮花。
但他們從來沒告訴過這些少年們,戰場上還有滿地的腸子,還有只剩下半截的腦袋,滿地的鮮血和失禁的糞尿混在一起,臭得讓人窒息。
甚至本來德拉萬強忍著沒吐的,被老勤務兵們拉去搜刮尸體的時候,不小心把腦漿擦在臉上才忍不住吐了。
小勤務兵們吐得酸水都出來的時候,那群老勤務兵還在那兒笑得樂不可支。
“還喜歡戰場不?”昨天和德拉萬聊天的老勤務兵站在他的面前,面帶笑意地問道。
德拉萬咳嗽了一聲,抓著樹干站起,朝著戰場掃視。
斷裂的鳶形盾,鑲嵌著琥珀的騎士劍,作為勤務兵的孩兒軍們低著頭在尸體中搜撿出可用的武器和高價值的戰利品。
“他們怎么不怕?”擦著嘴角的臟污,德拉萬分明看到三個平民出身的弗里克中學學生居然也混在孩兒軍中搜刮。
“他們適應得可比你早,你們在家中練習騎術和劍術的時候,他們正在野外搜刮饑荒中餓死者的尸體。”老勤務兵叉著腰,“怎么樣,要歇歇嗎?你可以跟著大車回補給點,歇幾天再回來。”
此戰救世軍輕傷21人,重傷3人,全都是在和騎士貼身肉搏受傷的長槍手。
死掉的七十多個騎士給軍團貢獻了價值四百多金鎊的現金和戰利品,算上步兵那些盔甲、戒指和皮革制品,估計能有二百多金鎊。
目前還俘虜了三十多名騎士和上百名步兵。
步兵扒光了盔甲武器,給幾個第納爾路費走人,騎士們則要區別對待,送回去關押起來。
重傷員、戰利品和戰俘都得運回補給點,好在往返也就一天半的路程。
看看那些沉默的孩兒軍,德拉萬也沉默了。
差不多一分鐘后,他才搖了搖頭:“我繼續跟你們走。”
夕陽之中,德拉萬和兩個庫什貴族少年告別,繼續跟在行進軍團后頭,只是這一次他的話少了很多。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里,這支軍團配合著庫什游騎兵和當地胡安諾派僧侶們,時而圍堵,時而阻擊,時而殲滅。
甚至最危險的時候,那位封號騎士萊恩納率領的騎士,距離德拉萬他們最近只有2里遠。
但好在游騎兵們通知了附近的三個軍團,他們友軍有難,其疾如風,成功救援并逼退了對方的400名精銳騎士。
德拉萬這兩周的生活就是不斷地行軍,抬運傷員,去補給點運輸糧草,然后搜刮尸體和搬運戰利品。
起碼對于他而,一天二十公里的行程再也不會累了,腦漿和腸子漸漸不再惡心了。
他幾乎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麻木地跟在軍隊的后頭。
這樣的生活仿佛永無盡頭,直到游騎兵傳來最新的命令。
在軍團長的號令聲中,德拉萬再次麻木地背上行囊,但這一次當他到達時,才發現營地的規模異常龐大。
“這里聚集了六個軍團,規模當然會龐大了。”
聽完了德拉萬的疑惑,老勤務兵打著哈欠地對他解釋道。
“這里是拉珀河大營,之前的兩支軍團,就從是最前線撤到了這里,唉,小打小鬧總算是結束了。”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