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走昨天那條路吧。”
站在元老院的外面,阿斯萊叉著腰:“咱們再去看看那里的好房子,選一座得我意的。”
目前圣意已決,阿斯萊和沙雷特對于秋暮島的新行會盡管既有反對的部分,又有支持的部分,但他們又能做什么呢?
他們還指望著圣孫給他們提供工作呢,既然無法改變,那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在接下來的工匠考試中獲得一個好成績。
盡管沙雷特還不太明白這所謂的“考試”到底是什么,但應該和師傅的“考校記憶”差不多吧。
阿斯萊見沙雷特不說話,嘿嘿笑道:“放心,你以后要是買不起房子,我會給你留一間閣樓,你可以和我的女仆一起住在那。”
“咱們的友誼就值一間閣樓嗎?”嘴中這么說著,沙雷特還是跟著阿斯萊向那條小路走去,“都說了你別想了,那聯排別墅咱們要不吃不喝干三四十年才買得起。”
“誰說的,你今天沒聽那些元老說嗎?一間收益好的工坊,一年能有20金鎊的凈收益,咱們十年就攢出來了。”
“不是,哥們,這工匠考試還沒開始呢,你就先貸一個第一了?”
兩人互相挖苦著,轉了個彎,踏著魚骨紋的地磚,朝昨日走的那條路行去。
由于聯排別墅大多尚未建好,此時只有寥寥兩三座住了人,所以這片地區雖然在官邸廣場的最北邊,平日卻沒有多少人來。
此時臨近中午,烈日穿過屋頂,在灰白色的地面上拉出了一條與屋檐平行的黑影長路。
這條陰影組成的道路上,除了趴在墻頭休憩的黑貓,居然只有沙雷特和阿斯萊兩個人。
“嗯?”走得好好的,沙雷特的鼻子動了動,又接著嗅了兩下。
“怎么了?”
“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那邊看看,有血腥味。”沒等阿斯萊回復,沙雷特就朝著那個小巷走去,阿斯萊則將哨子含在嘴中警戒。
兩人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向前走了十幾米,沙雷特便感覺到熟悉,這不是昨天在清理下水道的地方嗎?
此時的小巷外圍正豎著一圈臨時的基座木籬笆,用繩索系起,還掛著禁止入內的牌子。
當時這里還有幾個污水工拿著木棍在鼓搗史萊姆,說是要修一天才能修好,可現在卻不見他們的人影。
空氣中仍彌漫著一股惡臭,但已經清新了不少,卻比昨日多出了一股帶著鐵銹的甜腥味。
從地上撿起一根用來通下水的尖頭木棍,沙雷特慢慢朝著昨日幾個污水工通下水的偏僻小巷踱去。
從墻后探出半個腦袋,沙雷特瞳孔微縮。
這是?
在拐角后的小巷中,那幾具灰衣尸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應該就是昨天的那幾個污水工。
陰影中,沙雷特看不清具體的樣貌,也看不清傷口,可他確定這些人已經停止了呼吸。
謀殺案?在秋暮島這個救世軍的核心領地?
沙雷特向前邁了兩步,剛想要走過去仔細看看,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他記得,昨天明明只有四個污水工在通下水,為什么這里有五具尸體?
“噌――”
金屬在地面劇烈摩擦的聲音響起,沙雷特下意識舉起木棍格擋,戰爭中鍛煉出的身手讓他整個人下意識向后仰去。
閃著黑色光澤的劍尖從鼻尖劃過,將沙雷特的鼻頭切成了左右兩瓣。
咬著牙,他一腳朝著從地上跳起的“尸體”腹部踢去,那戴著面具的人輕易地閃身避開。
后仰著身體,沙雷特連退兩步,扶住了墻壁,好歹沒有摔倒。
他抬頭看去,在骯臟的小巷中,一個大熱天戴著兜帽和白色全臉面具的男子正站在小巷里。
寬大的斗篷內,一截寒芒從暗影中探出,上面還沾染著零星的血跡。
這是刺客?還是幫派分子?抑或者家族仇殺?
沙雷特不明白他的身份,但卻知道人家對他出手就是希望殺人滅口。
該死的,他今天沒有配劍。
秋暮島對刀劍有一定程度的管制,但還不至于禁止佩戴。
在這個人均素質低下的時代,隨身攜帶武器是常有且必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