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查克。”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你呢?”
“……”
從地下洞穴到地面上去的斜坡上,跑過來護衛霍恩的救世軍士兵,但凡是能喘氣的,都被希洛芙問過了名字。
不過有的回答了,有些不愿意回答,甚至冷眼相待。
希洛芙倒是不惱火,不管有沒有回答,都只是問完后搖著尾巴安靜坐著。
“那個阿福手腕上的黃銅爪子是你做的嗎?”
“是啊,我自己設計,自己打磨的,但我只能修改,沒法自己打造。
當初的工匠留下的零件和鐵錠越來越少,阿福的打鐵技術又不過關,想要制作新的人偶越來越吃力了。”
從地下洞穴到宮殿一樓,有一條專門的斜坡,看來平日里那個血奴阿福就這么推著希洛芙到一樓的。
推著希洛芙緩緩向前,霍恩等人來到了一樓的大廳,穿過馬賽克花窗,五彩的光線照射在希洛芙身上,可她卻沒有任何異樣。
“說起來,阿福怎么樣了?你沒有真的殺他吧?”希洛芙望著明顯有戰斗痕跡的大廳,尾巴從輪椅后面探出,時不時掃過霍恩的膝蓋。
霍恩咳嗽了一聲:“沒有,他只是睡著了,睡得可香了。”
“太好了,沒死就行。”希洛芙點點頭,“平時都是阿福在照顧我,不過他的廚藝很爛,你會做飯嗎?”
“我會送飯。”沒等希洛芙聽清楚,霍恩轉移了話題,“那大廳里的機械舞臺是你自己搭建的嗎?”
“不是,我只是做了改進。”希洛芙側過頭,看著大廳一角的舞臺,尾巴卻垂了下去,“這本來是外面的居民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不過還沒等它搭建完,阿媽走了,居民們都被殺死了,我就只好自己完成這份禮物。”
“為什么?”霍恩順口問道。
“之前阿媽不讓我出去,我每天傍晚起床的時候,就只能坐在二樓的露臺上看那邊的小鎮。
后來,阿媽走了,他們都死了,我不想看滿大街的死尸,但我的習慣改不了。
我就把那些人偶都重置了一遍,把原先的王子騎士和公主都換成了小鎮外的村民,這樣我還能每天看看。”
希洛芙望著面前的機械舞臺,面容依舊沒什么變化。
霍恩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她沒見過活人,只見過人偶,所以面部表情就在模仿人偶。
見到希洛芙的耳朵耷拉下去,霍恩反應過來,迅速把話題轉了個向,轉到了他最關心的問題上。
“那這個舞臺是靠什么運行的呢?”
“搖柄啊。”希洛芙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是問舞臺的動力來源,不是問如何啟動的。”
希洛芙的尾巴卷曲起來,仿佛一個豎起的問號:“我沒懂,舞臺的動力來源就是靠搖柄啊。”
“你在開玩笑吧?”霍恩從她的肩膀上方探過腦袋,看著她的臉,可那張臉上他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
那些很多都是純銅包鐵打造,里面還有軟木和零件,更別提驅動他們的鐵轉輪和齒輪估計都能有幾噸重,靠手搖?
“貌恍盼已菔靖憧矗舳鰨莆胰ノ杼u摺!
聽到希洛芙忽然發號施令般的話語,霍恩先是一愣,隨后明白估計她平時就是這么指揮那個血奴的。
不過霍恩還是推著她到了舞臺邊,示意霍恩放開手,希洛芙轉著木殼輪椅來到了舞臺的后方。
“你到前面去看,前面會很好看的。”希洛芙從地上撿起潤滑油,視線好奇地在邊緣的血跡上停頓了一下。
霍恩站在她不遠處卻不挪窩,一是怕她有什么手段突然跑了,二是他本來就是想看看動力源在哪兒,跑到前面待著,就只看節目效果了。
“沒事,我就站在這,我喜歡看它是怎么運行的。”
“嗯,好吧。”希洛芙沒勸動霍恩,便伸手握住了搖柄,“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