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壓了奪門之變后,霍恩第二天起了大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去了一樁心頭事,整個人神清氣爽了許多。
昨夜,將湯利押入監牢后,霍恩迅速派人軟禁了奇爾維斯和格蘭普文。
這兩人是湯利的干將,但和秘黨接頭還需要這兩人,所以只是軟禁。
至于湯利本人,霍恩不是魔鬼,只是打了十杖,打斷了他的雙腿不讓他逃跑。
剩下的三十杖分期怎么打,有沒有利息,還得看奇爾維斯與格蘭普文合不合作。
在派人掌控了修道院的方方面面后,霍恩立刻前往修道院的倉庫,開始視察起了戰利品。
要知道,先前倉庫這些地方都是被湯利等人所掌握,霍恩想要什么,居然得提前通知格蘭普文。
還有可能不給!問,就是沒有!
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這教皇國的國庫到底是他湯利家的,還是我加拉爾家的!
“冕下,這邊走。”
在一名司庫僧侶的引路下,霍恩在幾名宗座衛士的護衛下,跟在僧侶的身后緩緩向前。
眼前的走廊大約兩人肩寬,地面用大理石鋪就,根根盤繞著藤蔓和莨苕葉的雕刻。
三線菊淡淡的香味,順著玫瑰圓窗飄入狹長的走廊,書籍和墨臭味和木材的腐霉味幾乎快要化成棕黑色的煙霧,在霍恩的面前飄蕩。
“冕下,這里是咱們的贖罪卷倉庫。”司庫僧侶推開木門,“先前我們才從諾恩進了一版精美的贖罪券凸版。”
霍恩不置可否,邁步走入了這間差不多書房大小的房間。
在箱子和地面上,七八捆的贖罪券用麻繩系起,而在窗欞的下面,則雜亂地擺放著亂七八糟的凸版。
“冕下請看,假如有人殺死了自己的血親,如父母、兄弟、姐妹,就要買這種贖罪券。”從箱子上拿起一捆贖罪券,司庫僧侶介紹道,“一張是20第納爾,根據情況買10到20張左右。”
說完,司庫僧侶從另一邊提起一捆贖罪券:“這個假如有人殺死妻子后想要另娶,就買這個,一張是10第納爾,或者買這個大整張的,一張50第納爾,比較方便。”
“或者這個,這個是最新印的,血親通尖罪,4第納爾。”
“假如,有人犯下了獸尖或雞尖罪,例如上個月有人和一只巨蜥發生了關系,就買的這種,2金鎊。”
司庫僧侶如數家珍地介紹著那一捆捆贖罪券,霍恩卻把目光轉移到不遠處的凸版上。
“你們印刷都是用這種木質凸版嗎?”
“是的,冕下,我們一般都會使用凸版。”
“你們有沒有試著,將字母拆下來,拼在一起印刷呢?”
“哦,您直說活字印刷就行了,我孤陋寡聞,但活字印刷還是聽過的。”
霍恩心頭一緊,有些失望,本來還以為終于找到了一個發財的法子呢。
司庫僧侶拎起一個凸版:“活字印刷有,但比凸版更加昂貴,我們根本用不起。”
“為什么?”
一套活字用金屬制成,可能確實比凸版貴,但卻能復用好多次,印不同的書,這不比凸版好嗎?
“因為普通的金屬活字掛不住墨啊,只有特制的墨水能掛住,但那個太昂貴了。”司庫僧侶笑著推開門,“這贖罪券的倉庫差不多就是這樣,您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去下一間吧。”
“遵命,冕下。”
跟在司庫神甫的后頭,霍恩將這庫房逛了一個遍,直到最后的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