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保護色
譚仁鈞和劉雁聲離開廣源錢莊后,江小道為了避免蘇家生疑,并未著急過去,而是又蹲在原地,等了一會兒。
蘇文棋夜會南邊來的江相派,多半是傾心于倒清大計。
這似乎是天大的事情,可江小道對此卻并不關心,他只在乎老爹的安危,其余一切,只覺得吵鬧。
約莫過去了一袋煙的功夫,他才站起身,走進廣源錢莊的后巷,輕拍了兩下房門。
“吱呀!”
很快,錢伯順的臉就從門縫里探了出來。
“嗬!江少俠,來啦?”
“你們少東家呢?”江小道徑直問道。
“在,在!等你小半天了。”錢伯順側身恭迎,旋即朝屋里輕喊了一聲,“少爺,人來了!”
江小道走進院內,冷冷地掃視一眼四周護院的打手,并未顯出絲毫懼色,心里只是奇怪,這么一個富家公子哥,有深宅大院不去住,為啥非得擠在店鋪的后院。
少傾,房門推開,先聽見一連串兒“嗒嗒嗒”的聲音,抬頭一看,才見蘇文棋踩著一雙皮鞋,眼含笑意地走出屋子,照例是一身洋裝,油光锃亮的分頭。
“連橫兄,幸會幸會!快請屋里坐!”
江小道愣了愣神,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對方是在叫他。
知道“連橫”這個表字的人,并不多,除了江相派那兩位,就只有老爹、大姑和小妍。
看來,蘇文棋并不打算隱瞞自己與譚仁鈞熟識的事。
倆人的歲數沒差多少,可一照面,給人的印象、氣質卻是天差地別。
蘇文棋年長五六歲,雖然出身江湖家庭,可舉止沉靜,談吐文雅,無論怎么看,都有種士族精英的架勢。
江小道則不同,即便身穿華服,卻仍然難以掩蓋骨子里的窮橫痞氣。
今夜相會,也是有約在先,但江小道并不打算久留。
“我就不進屋了,今天過來,主要是替我爹謝謝你。”
“太客氣了!”蘇文棋連忙擺手,“媚橇礁鍪迨宓氖露攪嗣唬俊
這次能把六叔、七叔從巡警局里撈出來,蘇家在其中出力不少,江小道按照老爹的吩咐,連忙雙手抱拳。
“多虧蘇少爺幫忙,那倆缺德貨已經出來了。”
蘇文棋怔了一下,旋即想起錢伯順說這小子愛逗悶子,于是便笑了笑,說:“那就好,那就好!”
“不過,這事兒到現在為止,還不算平了。”
“明白,還有那個人證。”
“對!”江小道接著說,“蘇少爺,你肯定知道那個王三全在哪,不如幫人幫到底,干脆告訴我算了。”
“嗯?你咋那么確定,我就知道王三全在哪?”蘇文棋好奇地問。
江小道本來對他印象不錯,可一見對方反問,就顯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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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文棋頗感意外,旋即又笑了笑,說:“連橫兄,看來,道上關于你的傳聞,不太可信啊!”
沒想到,江小道立馬把臉拉了下來。
他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
自打他跟著老爹搬到奉天,就時常能聽到一些風風語,說他整天游手好閑,根本沒啥能耐,能有今天這一切,不因其他,只不過是命好,拜了“海老^”當爹。
話不中聽,江小道卻百口莫辯。
要是沒有江城海,他的確活不到今天。
可這話又說回來了,江城海走南闖北,見過那么多世面,為啥只挑了小道當兒子?
緣分二字,既有偶然,也有必然。
蘇文棋這番評價,說夸不是夸,說貶不是貶,把江小道整得有點尷尬。
“行了行了,別扯這些了!還請蘇少爺幫我指條道,我這就去把王三全那小子清了。”
可蘇文棋卻搖了搖頭,說:“這件事兒,還是讓你七叔宮保南來干吧。”
江小道猶疑地看著他,問:“啥意思?”
蘇文棋并不諱,直接了當地解釋道:“連橫兄,我說實話,你別往心里去。我在白家的眼線,花了太多的精力,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宮保南是你爹親自舉薦的人,所以,這件事兒,我只能相信由他去辦。”
明白了!
沒看得起我,怕我把事兒辦砸了,連累到他的眼線!
一聽這話,江小道的那張臉,拉得跟驢似的,要多磕磣有多磕磣。
老爹江城海曾經跟他說過,他表現得越像一個二愣子,就越是安全;道上的人越覺得他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他就越方便做事。
道理,他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