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交涉局很快便介入其中,借著此案的由頭,再次就鬼子是否有權布警展開談判。
“黑帽子”出離南鐵附屬地,越權執法,本來就是理虧。
鬼子死了一個人,巡防營撤掉一個管帶,已經足夠忍讓了。
<divclass="contentadv">可鬼子的調性,向來是沒理也要辯三分,硬是索要巨額賠償、查封“臥云樓”、責令火速查清此案,并警告清廷,若是再有日廠工人被殺,便要出動守備隊自衛。
戰場上輸掉的主權,嘴皮子磨破了也說不回來,交涉局只好同意。
而且,“臥云樓”是大煙館,查不足惜。
周云甫無可奈何,只好掏了五千塊大洋,平息此事。
白寶臣對此不甚滿意,三番兩次去找宮田龍二,希望借機徹底把周云甫鏟了。
可主人咋可能聽狗子的調遣?
日俄戰爭,鬼子也是慘勝,元氣大傷,壓根兒也不想把事態無限擴大,從而打亂了蠶食關外的計劃。
他們要是還生龍活虎,那關外就不是附屬地那么簡單了,恐怕整個遼東都敢搶。
據說,鬼子打贏以后,曾腆著一張大臉,跟毛子要三十億兩賠款。
沙皇尼古拉氣得大罵:去你媽了個癟犢子,真把老子當慈禧了,要錢沒有,不服繼續干――原話,真事兒。
鬼子這才作罷。
此是大勢,不在話下。
且說周云甫掏了五千塊大洋給鬼子,又要再給巡防營好處維持關系,“臥云樓”被查封,又趕上新政禁煙,難以另起爐灶,自此斷了煙土生意,實力折損過半,手下頓時人心惶惶。
韓策嚇得急問對策,老爺子躺在藤椅上,抽了兩袋大煙,沉吟了小半天兒,最后卻說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外甥,出門去給我買幾份報紙。”
“報紙?”韓策一臉蒙圈,“要啥報紙?”
“《盛京時報》。”周云甫嘆了一口氣,“總之,把能買到的報紙,全都買回來。”
“沒別的事兒了?”
周云甫頭痛欲裂,一邊緊閉著眼睛,一邊伸手在空中比劃,好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
“還要籌錢,你去找江城海、許如清還有陳萬堂來找我,對了,再派點人手來我這邊!”
“讓他們來這?”韓策有點不放心。
二人身在之處,是城南的一處秘宅,除了幾個心腹手下和照顧起居的老媽子以外,再無外人。
周云甫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卻說:“讓他們都去江城海的宅子,記住,只能讓他們自己去!你自己把人手帶夠!能辦明白不?”
韓策堅定地點了點頭:“舅,這點事兒要是再辦不明白,我干脆別混了。”
“嗯。”周云甫有氣無力地說,“你可得機靈點兒啊!”
韓策握住老爺子的手,低聲說:“舅,放心!放心!我這就去辦!”
……
……
“咯噠咯噠,咯噠咯噠!”
此時此刻,奉天南塔廣慈寺附近的荒地上,忽然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
老煙炮和鐵疙瘩坐在樹蔭下,聽見動靜,立馬仰起脖子,卻見一個二十歲的小年輕,穿一身青色綢緞短褂,正風風火火地朝這邊趕來。
鐵疙瘩連忙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老煙炮也卷上了煙袋鍋子,用手掌遮住陽光,一邊朝前面巴望,一邊小聲嘟囔道:“這么年輕?不像啊!”
說話間,那小年輕便已拍馬趕到,單手一勒韁繩,馬匹嘶鳴一聲,旋即站住。
“哎!吃的哪家米?”小年輕并不下馬。
老煙炮眼睛一亮,忙抱拳說道:“陰門土點子,小兄弟,你是那個……”
江小道拍了拍胸口,笑道:“沒錯,驢哥!”
沒用真名,怕走漏風聲。
鐵疙瘩在一旁有點不滿,撇著一張嘴,問:“你咋才來呀?都等你半天了!”
“混賬東西!”老煙炮厲聲咒罵,又連忙沖小道陪上笑臉,“少爺別見怪,我這傻外甥沒見過世面,腦子里有炮,說話沖!”
“別廢話了,驗驗貨!”
“在這?”
老煙炮左顧右盼,這地方雖說沒什么人,但畢竟也是光天化日,多少有點兒顧慮。
“怕啥!”江小道指了指驢板車上的柴火,“搬下去,讓我瞅瞅!”
老煙炮和鐵疙瘩相視一眼,心里發虛,畢竟帶來的是倆老頭兒,人家萬一不要,想訛人都沒法訛,于是便笑嘻嘻地編了個瞎話。
“少爺,這光天化日的,東西在外頭露著,也不好,要不,你先找個地兒,咱們再驗貨?”
江小道心有不滿,可老爹又特意囑咐過他,買尸體偷梁換柱,越低調越好,千萬別耍橫,以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總不能為了解決一個麻煩,再創造另一個麻煩!
思來想去,江小道只好調轉馬頭。
“行,跟我來!”
…………
感謝說書人811成為本書第一個盟主,但愿不是最后一個!
可惜我回家過節了,剛剛看到,也沒什么準備,明天一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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