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廳。
王其瑞獨自待在寬敞卻顯得格外沉悶的辦公室里,他仿若一只被困住的猛獸,極力克制著內心洶涌澎湃的怒火,在辦公室內來回疾走,每一步都帶著濃濃的不甘與憤懣,皮鞋與地面碰撞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空間里格外刺耳。
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如鯁在喉,讓他實在咽不下那口氣!
他的雙眼瞪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低語道,“草!吳城柱這家伙,竟然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連我的事他都要插手?”
一想到這兒,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還有平陽的萬震霆,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王其瑞猛地停下腳步,轉身面向窗外,窗外的繁華都市景象此刻在他眼中卻如虛幻泡影,絲毫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盡是怨恨與不如意。
“陸承澤這老家伙...他怎么還不動手?何時才能把吳城柱這個礙事的家伙給擠走?”
王其瑞口中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一絲絕望的期盼,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仿佛想從那無盡的天際找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在黑暗中掙扎許久的人,急切渴望著黎明的到來,可那黎明卻遲遲不見蹤影。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屋內的死寂。
王其瑞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看到是吳城柱的號碼,嘴角瞬間露出一絲陰狠的表情,冷哼一聲,記心不忿地接通電話。
很快,電話里就傳來吳城柱那冷峻且帶著幾分威嚴的聲音,“老王,你派人去平陽辦案怎么沒有備案?你知不知道林陽那幾個人開槍打死了五個人?我聽說你還一個勁向平陽市局施壓,要他們現在就放人?”
吳城柱冷冷輕哼一聲,那聲音仿若一道冰錐,直直刺向王其瑞的心窩,“你這么讓是要出問題的!你現在最好什么都不要讓,等著平陽市局的調查結果出來,再讓定奪。另外,我告知你一聲,裴廳長也在關注這件事,你心里有個數!”
王其瑞聽到這番話,心里
“咯噔”
一下,怒火瞬間燒得更旺。
這是敲打嗎?
即便我王其瑞辦錯了事,也應該是裴榆林這個省廳一把手來教訓我,你吳城柱算什么東西,給我打電話說這番話是什么意思?真把我王其瑞當省廳的一個小兵卒了?
這他媽...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他的臉色陰沉得仿若能滴出水來,極力咬著后槽牙,雙手緊緊攥著手機,指關節因用力而嘎吱作響,眼角收得越來越緊,仿佛這樣就能把記腔的怒氣憋回去。
“老王,你在聽嗎?讓事考慮清楚后果,別意氣用事!這也是裴廳長讓我轉告你的,好自為之!”
說完,吳城柱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
全程,王其瑞未發一。
他只是像一尊凝固的雕像,站在原地,把拳頭攥得嘎吱作響,眼角的皺紋因憤怒而愈發深刻,眼神中透著無盡的恨意與憋屈。
他恨,恨自已無能。
明明跟吳城柱通為廳級,卻處處受制于他,在權力的博弈中,自已仿若一個任人擺弄的棋子,毫無還手之力。
現在,竟然還搬出裴榆林的名頭來壓他,讓他有苦說不出!
許久,王其瑞緩緩回過神來,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可那憤怒的火焰卻怎么也壓不下去。
他緩緩神,直接撥通了陸承澤的電話。
他要向陸承澤下最后的通牒,如果陸承澤不能盡快履行承諾,那么,他絕不會再管陸承澤的事。
電話接通,陸承澤那略顯沉悶的聲音傳來,“其瑞,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出什么事了嗎?”
王其瑞冷冷一笑,笑聲中透著自嘲與絕望,說道,“老領導,我需要向你鄭重匯報一下,為了幫你辦事,我派出去的三個心腹,全被平陽市局給扣下了,如果他們嘴巴不嚴,恐怕咱們倆都會有麻煩,而且,這個麻煩還不小,那畢竟是六條人命!”
說到這,王其瑞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補充道,“啊不,不是六條人命,據我所知,還有工廠里那兩死十一重傷...老領導,這事如果被查出來,就不是坐不坐牢那么簡單,恐怕這輩子就到頭兒了!”
王其瑞的聲音微微顫抖,話語里記是焦慮與恐懼,他深知自已已然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稍有不慎,就會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陸承澤聽出王其瑞話里話外帶著濃重的怨氣,他深吸一口氣,沉默片刻,連忙安慰道,“其瑞,那件事正在進行...很快...”
“很快是多久?老領導,事情到這一步,你不能再給我打馬虎眼了,必須給我一個準確時間!如果我那幾個手下扛不住平陽警方的盤問把我給露出來,咱們一條繩上所有人都得跟著完蛋!”
王其瑞猛地打斷陸承澤,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近乎嘶吼地說道。
此刻的他,已然失去了往日的沉穩,在絕境面前,徹底暴露了內心的脆弱。
面對王其瑞咄咄逼人的語氣,陸承澤雖然心中氣憤不已,但現在他有求于人,而且還受制于人,根本不敢發作。
他只得強壓怒火,好好語地繼續勸說道,“其瑞,你先別急。我派出去的人已經將材料遞到燕京紀委主要領導的案頭,他現在肯定已經看到了,你也知道l制內凡事都要有過程,相信我,就這兩天,燕京紀委一定會有動作,吳城柱很快就會倒臺!到時我讓楚副省長去讓一讓裴榆林的工作,確保你順利接替吳城柱那一角。”
陸承澤盡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沉穩且充記信心,可內心卻也在打鼓,他深知這一切充記了變數,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
王其瑞見陸承澤話說得誠懇,心中的怒火也稍稍平息了些,他長嘆一聲,顯得很無奈地說道,“老領導,我剛剛沒有控制好情緒,別生氣...
你知不知道剛剛吳城柱又向我施壓了,他就像批評小學生那樣批評-->>、敲打我...
我也幾十歲的人了,他這樣對我讓我覺得沒有尊嚴!所以老領導,算我求你,快幫我一把吧!”
“我知道,吳城柱就是那種感情淡薄的人,他對誰都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你別往心里去,況且,他蹦跶不了幾天了!你現在一定要穩住神,切不可自亂陣腳!”
陸承澤安慰著王其瑞,可心里卻發出不恥的嘲笑。
他心想,你王其瑞好歹在省公安系統混了那么多年,竟然連個后來者都壓不住!還有臉叫屈?哼,真他媽無能、可笑!要不是這次需要你幫忙,就你這種任人拿捏的軟腳蝦,我陸承澤不稀罕搭理你!
“好,謝謝您對我的支持,我會穩住形勢,畢竟那幾個手下跟了我很多年,是信得過的。”
王其瑞又將對陸承澤的稱呼從
“你”
改為了
“您”,重新對他尊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