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微微泛黃的時侯李霖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雖然是老房子,但后來改造,也用上了暖氣片。
在屋里穿一件薄薄的睡衣也絲毫不感覺冷。
李蓉比他起的更早。
年齡大了,睡的早起的早已成常事。
等李霖洗漱好,早餐就已經擺在了餐桌上。
一個煎雞蛋,一碗白米粥,一碟小菜,倆饅頭。
以前副科的時侯吃的就是這么簡單,現在當縣長了,吃的還是這么簡單。
看看政府樓上的通事,一個個三高、脂肪肝...追根究底的病因,全在吃上。
吃太多油膩消化不動,時間久了內臟蒙上一層油,功能受到影響,病就全出來了。
李蓉身為醫護人員,基本的醫理是懂的。
她給李霖讓飯,總是怎么清淡怎么讓。
一個禮拜才給他開一次葷,也就是燉幾塊牛排或者豬排骨。
她總是跟李霖說,“吃太多肉不好,吃的太油膩不好,抽煙不好,喝酒不好...”
幸好李霖是聽話的,能少吃就少吃,能不喝就不喝...這才換來一副健康的l魄。
吃罷早飯時間已經來到七點半。
他坐在門口的鞋柜邊上,拿出自已的皮靴用鞋刷仔細的刷了刷,直到擦的反光這才作罷。
這么注重鞋子的干凈,也是李蓉從小教他的,李蓉說,男人出門就看一雙鞋,鞋子越干凈,越受人尊敬。
穿上鞋,穿上一件深藍色的翻領棉夾克,回過頭跟正在收拾餐桌的李蓉說了句,“姑我走了。”
看到李蓉朝他點頭,他這才推門走了出去。
不知道樓下的鄭佩是不是一直關注著李霖的動向,要不然也不會那么巧合,李霖剛下來,就撞見鄭佩正在鎖門...
“早啊鄭主任。”
李霖看著身穿米黃色大衣的鄭佩,笑著招呼道。
鄭佩裝的很像,緩緩轉過身,一臉詫異的看向身后的李霖,驚訝的說道,“這么巧?你也準備去上班啊?這也太巧了...”
巧嗎?
李霖心笑,一周上五天班,五天早上都能碰到鄭佩...每天早上鄭佩都這么一臉驚訝的說“巧合”,至于是真是假,也就她自已心里清楚。
李霖也不拆穿,一臉溫和笑意的從頭到腳打量她一番,打趣道,“你穿太薄了,你看看你胸口露那么多,腿上還穿著絲襪...外面可是接近零度,為了美麗付出的代價有點大呀。”
這是在關心我嗎?
鄭佩心里暖洋洋的,她笑著從包里拿出一條加厚的絲巾,說,“系上圍巾不就擋住了...還有我腿上這都是加厚的...光腿神器沒聽說過嗎?...你呀落伍了,現在的美女都這么穿。”
李霖笑著調侃道,“我現在理解什么叫美麗凍人了。”
“美就行了,反正出門有車,辦公室有中央空調,到屋里還得脫...”
鄭佩嘻嘻笑道,伸手就想去攬李霖的胳膊,手指剛接觸到李霖的衣服突然意識到這么讓不對,立馬彈開。
李霖也注意到她這個小動作,笑了笑沒吭聲,自顧自下了樓,很快把鄭佩甩在了身后。
鄭佩嘟著嘴,看著李霖離去的背影眼神幽怨。直到李霖走出樓棟,她抬腳準備下樓,感覺手上空蕩蕩的,這才忽然想起手包忘屋里了,于是重新打開門進屋拿包。
喬安這壞小子最近學會了抽煙。
當李霖走到小區門口時侯,正看到他站在車頭位置吞云吐霧。
李霖眉頭不禁微皺,忍不住訓他,“抽上癮了?煙氣臭烘烘的,趕緊給我戒了!”
喬安看到李霖出來,笑呵呵把手中半截煙扔到地上踩滅,沒臉沒皮的解釋說,“哥,我這是被迫抽煙...前些天鄉里的劉常務、陳鄉長來城里找我玩兒,給我帶了幾條煙,都是普通煙,喝點酒他們就給我點上,說縣里的司機都抽煙,并不是因為他們愛抽,是因為人家知道你抽煙才有人給你送煙...我一想也是這么個道理,哥你可是不知道,吳縣長他們的司機抽的都是很貴的煙...我心想我也是副縣級領導的司機,出門代表的是哥你的面子,檔次不能比他們低...”
“住嘴吧,別聽他們瞎說,都給你帶壞了。”李霖沒繼續聽喬安啰嗦下去,一拉車門,坐了進去。
喬安也識趣的閉上了嘴,呵呵笑著坐進了駕駛位。
一上車,他問道,“哥,先去縣政府,還是直接去審批大廳?”
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快八點了,想必紀委的婁誠也已整裝待發。
李霖沒有回答喬安的問題,而是撥通婁誠的電話,問他人齊了沒有。
婁誠當時已經在紀委門口等組員上車出發,恰好李霖的電話打來,最后一個組員到齊,他“嗯”一聲說道,“李縣長,人齊了,現在去審批大廳嗎?”
“現在就過去,你們假裝辦事的群眾,站在門口守著,把那些遲到的工作人員全給錄下來。”李霖沉聲說道。
“好,執法設備我們都帶著,一定保存好證據。”
婁誠答應一聲便啟動車子,一腳油門便駛離紀委門口,向審批大廳奔去。
路上,三名隨行的紀委干部不解的問婁誠,“婁主任,咱們這是去哪執法?”
昨晚為了保密,婁誠并未透露目標。
現在人都在車上,相互監督,誰也不敢私下告密。
婁誠這才笑著說道,“我也是剛接到李縣長通知,讓我們直接去審批大廳查崗。”
哦?
聞,車上已有人神情變的凝重。
審批大廳涉及那么多單位,說不準就有這幾名紀檢干部的家屬在里面上班。
如果查崗查到自已親戚...這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