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陛下,很喜歡!幾乎是一眼就入了心。
可他不喜歡自己。不被回應的愛,郁結在心底,苦澀極了!
每次聽別人說陛下如何喜歡嬸嬸,如何在乎嬸嬸,她心里都擰著難受。
此刻,望著棠兒,她疼愛的妹妹是她喜歡男人的骨肉,這種感覺更是五味雜陳。
她能怪誰呢!只能怨自己,當初為什么要憑著自己的心意選擇這條看不見未來的路?
一個錯誤的開始,誤了終生。
以至于被人冷落,被人扔在角落,被人任意作賤!
“如茵姐姐,你是不是想家了?”
一個“家”,催人淚如雨下。
棠兒慌的抬起袖子去給她擦淚,可那眼淚越擦越多。棠兒也跟著哭了起來。
她懷念從前在府里同如茵姐姐搶果子糕點的日子,那時候如茵姐姐的臉上總洋溢著笑容。
她也想回家,可那個家她再也回不去了!
盛嫵別開臉,怕再多看一眼,眼淚就要落下來。
“娘娘。”如茵的貼身的婢女,突然跪在盛嫵面前,她是從小跟著如茵的江家丫鬟香兒。
“求娘娘救小姐一命吧!繼續留在宮里,她會死的,奴婢求求您,再幫小姐一次吧!”
香兒跪在地上,連連的朝盛嫵磕頭。
顏月看不下去,皺眉道:“你嘴皮子一動說的簡單,這不是為難人嗎?這宮里想離開的人多了,就是阿嫵姐姐她自己也想離開。可誰又能走的了呢!”
聽了這話,香兒垂下頭,“奴婢····奴婢想著陛下寵愛娘娘,娘娘興許能想到辦法的。”
盛嫵看向如茵,視線交匯,盛嫵從如茵的眼里讀到一絲哀求。
她沉默了一下,低聲道:“我當初說過,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就沒有了!后宮里的女子,只有橫著抬出去的,沒有活著走出去的。”
那一雙噙著淚的眼睛,在聽到盛嫵答復時,眸底瞬間暗淡,如同深秋的花朵,曾經的光彩早已褪去,只剩下一片空洞與迷茫。
看到她這副模樣,盛嫵又加重語氣道:“你從小在家人的疼愛中長大,可有想過你死了,家里人的感受。
且不說你母親和祖母會如何傷心,只說這自戕之罪,傳出去就要累及家族,你父親要因此被朝廷降罪。”
如茵聽了,咬著顫抖的唇,連哭都哭不出聲了。
一個時辰后,盛嫵從月華宮出來,路上讓小舒帶棠兒先回去。
小舒以為盛嫵要為了如茵的事去求司燁:”娘娘,您總是為了江家的事,去求他,他嘴上不說什么,心里也是會厭煩的。
他愛你的時候尚且能忍,若干年后,他想起來會怎么樣?”
是啊!
年華易逝,容顏易老,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皇帝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年輕貌美的女子。
盛嫵嘴角淡淡扯了一絲笑:“以他的性子,求了只怕適得其反。我不會為了這事去求他。”
說罷,轉頭看了眼咸福宮的方向,眸色微沉,“瓊華宮的紅羅炭不能便宜她。”
小舒漸漸明白她的意思,便帶著棠兒先行回去,期間棠兒頻頻回頭。
盛嫵笑著朝棠兒揮手:“別擔心,娘過一會兒就回去。”
片刻,她進了乾清門,走了沒多遠,瞧見婉兒坐在不遠處的廊廡下。
盛嫵腳步微微一頓,這個時辰正是當差的時間,她怎么有空閑在這兒。
輕步上前,“婉兒!”盛嫵喚了一聲,她倏地的抬眼,臉上還帶著未及掩蓋的苦楚。
盛嫵神色頓了頓,心里猜測大抵是因為魏靜賢。
勸解的話語在舌尖上打轉,最終還是化作一聲嘆息。
道理誰都懂,只是都看不開,要不怎么說,不撞南墻不回頭。
又聽婉兒問:“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陛下正在東暖閣和大臣議事,估摸著還得好些時候。天冷兒,你就別等了。”
盛嫵往東暖閣的方向看了眼,婉兒不讓她等,她想著興許是二爺和內閣官員在東暖閣?
若是這樣,那她確實該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