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燁低頭,目光定在手背上,這疤痕仿佛刻在了他的心里,似一道鴻溝。
他將沈薇發落到靜思殿,以為能破除與她的這道鴻溝,這些日子也盡量收著性子,想與她溫存。
可她沒給過自己一個笑臉,他甚至求她可憐自己,她都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
如今,為了免死詔書,她先是哭哭啼啼,后又用死要挾自己,她把江枕鴻看的比命都重,可曾考慮過他的感受。
心中憤怒的同時,又生出一道惡念。
不知道和孩子相比,哪個更重要?
抬眼看著跪在殿中的太醫,司燁沉聲:“藥繼續給她送,不用逼她喝。”
待太醫退下,司燁又去看張德全,這狗東西,方才還站他跟前兒,眨眼的功夫,離他三丈遠。
沉聲吩咐:“去把江棠帶來,關進偏殿。傳消息給瓊華宮,她不吃飯不喝藥,那江棠就得餓著。”
張德全應聲,走到殿外,仰頭望著陰沉沉的天,長嘆:“才晴了沒幾日的天,又陰了。真真是上輩子的冤家。”
鄧女官得了消息,趕在棠兒進宮前,就給盛嫵遞了信兒,出于私心她沒告訴魏靜賢,這幾日,陛下總看魏靜賢不順眼。
昨兒太醫來時,魏靜賢正好在,他不過就勸了陛下一句,陛下拿起硯臺就砸他,那硯臺只差一點就砸到他額頭。
聽張德全說,是因為盛嫵給他剝了個橘子,叫陛下記恨上了。
她覺得這個時候叫魏靜賢來,不僅起不了作用,反而會讓魏靜賢受牽累。
····
瓊華宮。
得了鄧女官的信兒,盛嫵躺在那,胸口上下起伏著,兩只手死死攥著身下的錦褥。
小舒眉頭緊鎖,三日下來,盛嫵人瘦了一圈,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小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多次勸說無果,也算領教了她的倔性。
“娘娘,你與其爭這個,不如去爭位份。”
盛嫵輕嗤:“位份?那東西今天給了,明天就能收回去。全憑他高興與否,我只想要切實的東西。”
他之前把二爺打入昭獄,如今又想把棠兒關進乾清宮,卑劣的連一個孩子都想刁難。
自己次次妥協,最終還是一次次落入這種被迫的境地,什么時候是個盡頭。
這免死詔書,她非要不可。
午時。
張德全牽著棠兒的手走過乾清門。
小人兒蹙眉,腳步微頓:“張公公,你不是說帶我來見娘么!這地兒是皇帝住的,我不去。他總板著臉,我怕他。我要去找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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