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鐵蛋，過來一下。”沈桃桃朝著鐵蛋招了招手。

鐵蛋聞聲抬起頭，用袖子抹了把額頭的汗，小跑著過來，臉上還帶著干活后的紅暈：“桃丫姐，啥事？”

沈桃桃蹲下身，平視著鐵蛋的眼睛，認真地問：“鐵蛋，姐問你個事兒。你想不想跟你大壯哥學打獵？就是下套子，以后自己也能從山里弄肉吃。”

鐵蛋一聽，那雙原本就亮晶晶的眼睛，“唰”地一下像點了兩盞小燈籠，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想，我想學，桃丫姐，我真的可以學嗎？”

她激動得小手攥成了拳頭，眼巴巴地看著沈桃桃，又看看她娘，生怕大人們反悔。

吳寡婦看著女兒那渴望的眼神，心里一酸，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

沈桃桃看著鐵蛋的反應，心里有數了，但還是把丑話說在前頭：“鐵蛋，學打獵可不像撿蘑菇那么輕松。得起早貪黑，得爬山鉆林子，得耐得住性子，有時候蹲守大半天也未必有收獲。還會遇到危險，比如毒蛇，野豬，甚至可能摔跤受傷。很苦，很累，你怕不怕？”

鐵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小胸脯一挺，“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桃丫姐，只要……只要學了打獵，能讓娘和土蛋吃飽飯，不再餓肚子，我什么都愿意學，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從小就看著娘一個人拉扯她和妹妹，受盡白眼，吃盡苦頭。她太想為這個家分擔一點，太想讓娘和妹妹過上好一點的日子了。

這番話，像一顆小石子，砸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心坎上。

阿婆別過臉，悄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多懂事的孩子啊。

吳寡婦的眼淚更是“唰”地一下就流下來了，她一把將鐵蛋摟進懷里，聲音哽咽：“傻孩子……娘的傻孩子……”

沈桃桃心里也又酸又暖，她伸手輕輕拍了拍鐵蛋，由衷地夸贊道：“好，鐵蛋，有志氣，是條漢子……哦不，是個好姑娘，姐就欣賞你這樣的。”

她站起身，對吳寡婦說：“吳嬸子，你看，孩子自己有這份心氣兒。咱們當大人的，得支持她。你放心，我和大壯哥會看著她，從最簡單的教起。”

吳寡婦看著懷里眼神堅定的女兒，又看看一臉真誠的沈桃桃，終于重重地點了點頭，抹了把眼淚：“哎……好，好……學吧……學點本事，總歸是好的……桃丫，大壯，以后……就麻煩你們多費心了。”

“嬸子您放心。”沈桃桃笑著應下，然后對鐵蛋說：“鐵蛋，那咱們可說好了。明天一大早，天蒙蒙亮你就來我家院子找我，我帶你去后山，咱們從認腳印，下活套開始學起。”

“哎，謝謝桃丫姐，謝謝大壯哥，謝謝阿婆。”鐵蛋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小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那是一種看到了希望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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