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從洗手間里出來,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后了。
彼此的衣服都濕了一大片,林見疏找了兩套干凈的衣服,自己換上,又幫他換上。
嵇寒諫眼底的青紫已經濃得化不開,顯然是累到了極致。
他靠在床頭,懶洋洋地掀起眼皮,聲音都透著倦意:“好了,不鬧了,過來陪我睡會兒。”
他昨晚在山里奔波一夜未眠,白天又處理了一些事,鐵打的身體也撐不住。
林見疏心里一軟,走過去扶著他躺下。
等他腦袋一沾枕頭,她立刻轉身,溜去了旁邊那張小小的陪護床。
然而,等她再睜眼時,是被一陣溫熱的呼吸弄醒的。
男人不知何時竟也躺在了她的小床上,睡得很沉,一條手臂還圈著她的腰。
考慮到他身上的傷,她一動也不敢動。
昨晚給他換衣服時她才發現,他不止胸口有槍傷,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擦傷和淤青,腰上甚至有巴掌大的一塊,連皮肉都沒了,血肉模糊。
這個男人,那一晚究竟經歷了怎樣的驚險?
她就這么靜靜地躺著,直到窗外天色大亮。
七點多,身旁的男人終于動了動。
卻是在睜眼后的第一時間,小心翼翼地將壓在自己胳膊下的頭發輕輕抽了出來。
林見疏這才翻了個身,正對他。
睡眠充足后,男人的眉眼舒展開,褪去了疲憊,更顯俊美清爽。
他睜開眼,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低沉又勾人:“早就醒了?怎么不喊我?”
林見疏輕聲說:“看你太累了,想讓你多睡會兒。”
男人垂下眸,視線膠著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