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山墓園回來后,傅語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在家整整躺了兩三天。
身體上的高燒早已退去,但心頭的重負和那個關于大火與小男孩的夢魘,卻像無形的枷鎖,讓她精神萎靡,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致。
這天下午,一封燙金的邀請函被送到了別墅。
傅語聽靠在客廳的沙發上,身上蓋著薄毯,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身上,帶來一絲暖意,卻驅不散眼底的倦怠。
她拿起那封制作精良的邀請函,拆開。
是jeff大師和他夫人的金婚典禮邀請函。
看到這個名字,傅語聽蒼白倦怠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極淡的、帶著溫度的笑意。
jeff,榕城乃至全國最頂尖的服裝設計大師,地位尊崇,性格卻像個老頑童。
他與傅語聽,是同一時代、不同領域的傳奇人物,兩人惺惺相惜,是忘年交。
傅語聽剛入行的時候,jeff一直對她頗為照拂。
“這小老頭”傅語聽看著邀請函上那對依偎在一起的剪影和“五十載金婚,執手共韶華”的字樣,唇角的弧度深了些許,帶著一絲無奈又溫暖的嗔怪:
“都金婚了,還搞這么大陣仗的儀式。”
金婚。
五十年風雨同舟。
這份沉甸甸的時光和情意,在經歷了父母雙亡、復仇煎熬、身份錯亂和感情背叛的傅語聽看來,遙遠得如同一個童話,卻又珍貴得令人心頭發澀。
她應該去。
放下邀請函,傅語聽的目光無意識地落在邀請函上“攜眷出席”那幾個字上。
攜眷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兩個字。
薄行洲?
帶他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