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他們那個年代,吃進嘴里的東西全是科技與狠活,一點味兒也沒有。
這個時候,有個兵從她面前跑過,看到她,又馬上倒回來,“喬大夫,太好了,你終于有空了,你快去看看我們老大吧。”
喬星月爭分奪秒地吃著饅頭,這可是她今天的第一餐,“他又怎么了?”
這個瘦瘦黑黑的兵,著急死了,“老大不讓鄧大夫給他做手術。”
“都幾個小時了,謝同志裂開的傷口還沒縫合?”
“鄧大夫是個女的,她拿我們老大沒辦法。這片臨時安置點,一共就兩個男大夫,一直都在忙,根本沒空。老大寧愿傷口一直流血,也不讓鄧大夫脫他褲子-->>。”
“哪個鄧大夫?”
“就是和我們團長一起長大的從小養在他們家的——鄧盈盈,她剛剛學醫回來。”
哦,喬星月知道是誰了。
早上見到那個穿得漂漂亮亮,叫謝同志中銘哥的女同志。
她一邊咬著饅頭,一邊往謝中銘的帳篷走。
這時,謝中銘看到她,冷冷地對病床前已經穿上白大褂的鄧盈盈,說道,“你出去,我讓喬大夫給我做手術。”
鄧盈盈強忍心中的怒意,柔聲對謝中銘道,“中銘哥,喬大夫醫術這么好,我剛好也想學學實戰經驗,留在這兒打打下手也行啊。”
謝中銘怎肯?“出去!”
鄧盈盈垂下眼簾,聲音里帶著一絲委屈:“那那我就在外面等著,中銘哥你有需要隨時叫我。”
直到掀簾走出帳篷,她才悄悄攥緊了拳——中銘哥寧愿忍著疼等這喬星月,也不肯讓她近身,這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這時,喬星月咽下最后一口饅頭,拍拍哽咽的胸口,道,“都是大夫,她給你縫,和我給你縫,有什么區別?”
謝中銘沒有正面回答,“麻煩喬大夫了。”
鄧盈盈對他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
他不喜歡鄧盈盈,就算不跟胖丫過了,也不會聽家人的話娶鄧盈盈。
喬星月不再多話,開始消毒。
消完毒了,走近謝中銘,“褲子脫了,我先看看情況。”
已經被喬星月看光過兩次的謝中銘,又是耳尖一燙,不過這次倒是乖乖配合著脫了褲子。
紗布上,染滿了鮮血。
這二次受傷的情況,肯定不比第一次輕。
嘖嘖嘖
“謝同志,我看你是真想斷子絕孫,交代過你好好休養,你這么不省心跑出去救什么災?”
“災區倒塌了幾百間房子,你救得過來?”
她兇巴巴的。
謝中銘半點也不擔憂,“斷子絕孫了更好。喬同志,你幫我重新縫好,能正常解小手就行了。”
嘿!
哪個男人希望自己斷子絕孫?
在場的喬星月,還有謝中銘手下的兩個兵,無一不疑惑。
只有謝中銘自己清楚,他娶了個惹是生非的胖媳婦,心里是有多苦。
就在他偷溜出去,繼續參加救災工作的前十分鐘,他的副團長也是他的好兄弟江北楊,來到他的帳篷。
說是茶店村又來電報了。
他那個鄉下的肥妻偷了鄉親五百多塊錢,跑去省城的百貨大樓買了吃的穿的用的。
兩天時間錢全花光了。
那錢是鄉親準備給兒子娶媳婦用的。
要是不還錢,就要交給治安大隊處理。
喬星月不明白他是為何如此垂頭喪氣。
她爭分奪秒,又給謝中銘做了二次手術。
手術完,她一臉嚴肅,“謝同志,這次你要是再不注意,我可不給你做手術了。”
說完,她吩咐了一些術后注意事項,就出去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一片黑漆漆的。
救災人員打著手電筒,緊張而又有序地進行著搶救工作。
喬星月又也要繼續忙了。
忽然有人繞到她身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鄧盈盈站在月光里,笑容爽朗地打量著她,“你就是喬星月同志吧?聽中銘哥提起你,說你醫術好,我叫鄧盈盈,也是學醫的,以后說不定要常向你請教呢,叫你星月姐姐不介意吧?”
喬星月抬眼,目光平靜無波,“我們還不熟。”
“一回生二回熟嘛。”
鄧盈盈自顧自地往前湊了半步,“星月姐,我知道你救死扶傷心善,可有些事還是得注意些,中銘哥他是有家室的人,你也知道他傷的地方特殊,總由你親手處理,這里人多口雜,難免有人說些不好聽的。”
她語氣里添了幾分“為你著想”的鄭重,“我也是為你好,你醫術這么好,將來前途無量,要是被這些閑話影響了,多不值當?回頭我跟中銘哥說說,讓他找個男同志照料,省得旁人嚼舌根。”
喬星月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而是反問,“你是學醫的?”
鄧盈盈點頭,“剛從醫科大畢業,正在實習。”
喬星月微微偏頭,“這幾年醫學白念了?手術室里只有醫生和患者,沒有男女之分,這一點都不知道?”
鄧盈盈臉上的笑僵了瞬,又無奈道,“星月姐,道理我都懂,可人情世故也得顧忌一下呀。你的名聲也很重要呀,你說是不是?”
“你和謝同志是什么關系?”喬星月忽然問,目光直直落在她臉上。
鄧盈盈愣了下,“我爸爸是為救中銘哥的父親犧牲的,我從小在謝家長大,中銘哥待我就像親妹妹。”
“親妹妹?”
喬星月嘴角勾起抹極淡的弧度,“你與其操心別人的閑話,不如先想想,你以‘妹妹’的身份,對著已婚的哥哥如此上心,傳出去,算不算‘逾矩’?”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