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七年四月下旬,整個天下出現了一幕幕戲劇xing的大轉折,在北方,李自成在山海關下慘遭大敗,退回京師后匆匆稱帝,然后棄城而逃。
在離城前他放了一把火,不過只燒了皇極殿、乾清宮、坤寧宮等部分宮殿,其它均沒燒及,后面的宮殿安然無恙,京師落到了滿清手中。
而在南方,同樣是出現在令人眼花繚亂的變數。
就在東林黨忙著為擁立潞王大造輿論的時候,四月二十四ri,在鳳陽總督馬士英策劃主持之下,福王朱由崧乘著漕運總督路振飛的漕運快船,在劉澤清、黃得功、劉良佐、高杰四位總兵派出大軍護送之下,到達了與南京一江之隔的儀真。
與此同時,就連在荊襄忙于與大順軍鏖戰的秦牧,也至書南京表示支持立嫡,支持福王繼承大統。這就給南京諸臣造成了巨大的政治、軍事壓力。
四月二十六ri,呂大器、姜曰廣、錢謙益、黃道周、高弘圖、張慎、徐弘基、劉孔昭等文武諸臣在大兵壓境的情況下,緊急召開了朝議,商討擁立一事。
會議從當天早晨,一直開到中午都沒有個結果出來。支持潞王的東林黨與支持福王的其它大臣激烈爭吵。
最后,“挺福派”主力誠意伯劉孔昭等人以死相威脅,東林中人這才意識到什么叫槍桿子里出政權。
他們既無兵可用,立賢在法理上也站不住腳,無奈之下,被迫同意擁立福王朱由崧繼位。并且當即起草了一份迎立福王的公啟。
隨后,南京方面把這個決定通知了江北的馬士英和史可法等人,馬士英見事成了,心中大喜,這從龍首功已非他莫屬;
史可法本來就主將立嫡,不過他屬意的是桂王,面對這種結果也只能選擇接受。
四月二十七ri,南京禮部官員捧著百官公啟,到儀真迎奉福王,宣布南京諸臣共同擁戴他繼承大明正統,懇請他移駕南京,主持國家軍政。
福王二十八ri到達浦口,受到了以魏國公徐弘基為首的官員恭迎。
第二天,福王乘坐的船橫渡長江,中午時分停泊于南京燕子磯。
三十ri,南京諸臣一同登舟拜見福王,福王角巾葛衣,穿著十分樸素,神情平靜而矜持,顯得頗為成熟穩重,與東林黨為他塑造的形象判若兩人。
他對前來勸進的官員說:“本王是只身逃難南來的,如今母妃尚不知在哪里。本王只想在南方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躲避戰亂,對于帝位本王從未敢奢想。”
朱由崧這番話既有真誠的一部分,也有不實的成分。
起初他確實只是一心躲避戰亂,但求保住一命,在逃亡的途中與自己的母親鄒氏走散也是事實。
但在淮安接到beijing淪陷的消息后,他是主動去爭取槍桿子了的,只不過,這種爭取是在東林黨先否定了本應屬于他的繼承權后才行動的。
因此,他的這番話還算很真誠,面對一批批來晉謁的官員,有感于昨是今非,朱由崧很感動,當場痛哭起來。
這一天的晉謁,朱由崧給南京百官留下了良好的印象,都說迎立這位王爺是“宗社之福”。
五月初一ri,福王從南京西南的水西門登陸,在群臣的簇擁下,從南京城外乘轎直至大明太祖高皇帝的孝陵門前,下轎騎馬入內。
孝陵有東門和西門,東門是所謂的御路,就是只有皇帝才能走的路,朱由崧此時十分的謙恭,他回避了東門,而是從西門進了孝陵,來到了太祖的享殿拜謁。
在孝陵,朱由崧還特意去拜謁了大明懿文太子朱標的陵寢,這一舉動再次贏得眾多大臣的好感。至此,標志著挺福派取得了階段xing的重大勝利。
五月三ri,福王在南京正式監國,并為大行皇帝發喪。
五月十ri,福王朱由崧在南京武英殿向天地、宗廟、社稷祗告即皇帝位,定明年為“弘光”元年。
在發喪這件事上,說來有些怪異,仿佛秦牧才是繼承了正統的人,因為他一個月前就在湖廣江西給崇禎發喪了。
而此刻,在大家為擁立新君之事明爭暗斗,弄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秦牧卻已率軍北伐,與賊鏖戰,為君父報仇。
這一件件,一樁樁,讓天下人看到了秦牧與眾不同之處,也贏得無數的民心。特別是揚州一帶的百姓,成批的遷向湖廣。
因為大家非常害怕劉澤清和高杰這些兵匪,這兩支軍隊一路南下,所過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尤其是那些富戶非常清楚,劉澤清和高杰得了從龍大功,只怕更是無人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