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獻策被駁得啞口無,牛金星趁熱打鐵,轉頭對李自成說道:“大王,我軍在山西損失不少jing銳,此時破城雖是不難,但破城弒君,先失大義,緊接著又成眾矢之的。如今竊居湖廣江西的秦牧已成勁敵,四川的張獻忠也成割據之勢,更可慮的是關外的韃子;
韃子這些年來年年扣關而入,大王一但入主燕京,第一個要面對的恐怕就是韃子的鐵騎,真到哪時,攻守易位,大王立即便陷入崇禎現在的困局,全力應付韃子恐怕尚且力有不第,更如何去掃平南方?
咱們不得不全力和韃子拼消耗的時候,秦牧、張獻忠卻在安然發展,一天天坐大。明廷集天下之力,尚且難以應付關外韃子。如今大王只占據江北之地,且中原殘破,赤地千里,關中剛剛收復,未及治理,試問大王拿什么來與關外的韃子消耗?”
牛金星的話,讓李自成脊背暗暗生涼,誠如牛金星所,一但打下beijing城,崇禎這個爛攤子就得由自己來接手,關外的韃子豈是易予?
自己憑著殘破的江北之地與韃子死磕,秦牧與張獻忠卻在南邊坐收漁翁之利,不斷壯大自己,將來還要以弒君之罪討伐自己,連大義之名也占去了。
人家既得了里子又得了面子,自己卻頂著弒君的大罪去與關外的韃子拼命,這算個什么事?
宋獻策冷笑道:“丞相不必危聳聽,大王,臣聽說吳三桂家人皆在京中,城破之后,咱們先挾持其家人,再先派人去招降吳三桂,不怕吳三桂不歸降大王,到時有他的關寧鐵騎在山海關頂著,咱們一樣可以抽調兵力掃平天下。”
“大國師敢保證一定能招降吳三桂?萬一吳三桂不降,大國師打算怎么辦?”牛金星寸步不讓地反駁道。
宋獻策也不含糊,立即譏諷道:“丞相明見萬里,出征之前為何不勸阻?如今勞師動眾,耗費無數,好不容易兵臨城下,眼看燕京一擊可破,丞相卻要放棄了,請問牛丞相是何居心?再問牛丞相,我幾十萬大順軍將士會不會答應?大王,京師一下,吳三桂龜縮山海關,供給已斷,別無選擇,只能歸附大王,對此大王不必擔心。”
李自成聽了宋獻策的話,也不禁向牛金星投來了懷疑的目光,當初出征時,作為丞相的牛金星不但沒有反對,還表示過支持來著,如今到了這骨節眼上,你卻要大軍灰溜溜地放棄攻城,這確實不合常理。
牛金星連忙解釋道:“大王,當初發兵東征,與如今適可而止,并不矛盾。大王,起大軍東征,掃蕩三邊,盡平山西,可以拔除明廷所能威脅到我大順朝的力量,而且占據了山西河南,在戰略上可對京城形成合圍之勢,此局一成,大王便占盡主動。
再者,如今大王兵臨城下,引而不發,逼崇禎簽下城下之盟,大王既可保全大義之名,又可以讓明廷繼續頂著遼東,大王即可抽身,挾天子以令諸侯,發兵南下,從容掃蕩天下各股勢力,待天下平定,再讓崇禎禪位,如此一來,與立即破城弒君相比,高下立判,請大王三思。”
牛金星的話讓李自成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宋獻策卻立即駁道:“大王,關中初定,中原殘破,我百萬雄師糧草供給已極為困難。放眼大江以北,如今唯有京城內有錢糧;
大王,京城之內高官遍地,權貴如云,囤積的錢糧無數,如今眼看可一舉攻下,若就此作罷,軍中將士必定會心生不滿,再者,沒有京中的錢糧,我大軍糧餉不濟,軍心必亂,還談何掃蕩天下?”
宋獻策可謂是說到點子上去了,打仗是需要錢糧的,但無論是關中還是山西,更不論河南了,這些年來戰火不斷,災荒連年,瘟疫不斷,已經極為殘破,能籌集到的錢糧極為有限。
他這一路東征雖是節節取勝,但打了勝仗一樣是要封賞將士,撫恤戰死者的。光是這些就要花費無數。
這一路過來搶到的那點錢糧都不夠大軍人吃馬嚼,若是得不到京城內的錢糧,他的大軍還真維持不下去了。
牛金星的話很有道理,宋獻策提到的現實問題卻又不能不對面,怎么辦?
牛金星接著說道:“大王,逼崇禎簽城下之盟時,可同時讓其付我錢糧。”
ps:chun雨綿綿,半個月不見陽光了。嗯,愿幸福象毛毛雨,原票票也象毛毛雨,下個不停。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