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醉仙樓。
錢萬三親自押送著十幾個大箱子,在禁軍的護送下,浩浩蕩蕩地送到了七公主下榻的行館。
葉清歌的貼身太監當場驗貨,捏了幾粒金黃色的米粒,又找來府上的廚子聞了聞,確認與之前在醉仙樓聞到的香味一般無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箱箱白花花的銀子,被抬進了錢萬三的馬車。
葉清歌看著那三千斤堆積如山的黃金米,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已經能想象到,當她把這些神米獻給父皇時,父皇龍顏大悅的模樣了。
到時候,太子哥哥的禁足令,說不定就能解了。
“小翠,去,跟蘇城知府說一聲,本公主今晚心情好,準他辦宴了。”
葉清歌慵懶地對身邊的宮女說道。
蘇城知府為了巴結她,從她到蘇城的第一天起,就天天上折子,說要為公主殿下接風洗塵,辦一場江南特色的船宴。
葉清歌之前一直沒答應,現在心頭一件大事落下,倒也有了游玩的興致。
“是,公主殿下。”
消息一傳出,整個蘇州府衙都動了起來。
知府大人大喜過望,立刻下令,征用秦淮河上最大最華麗的一艘畫舫,遍邀蘇城有頭有臉的文人雅士、富商巨賈,務必要讓公主殿下玩得盡興。
夜幕降臨,秦淮河上,燈火通明。
那艘被稱為“攬月舫”的巨型畫舫,裝飾得金碧輝煌,三層高的船樓上掛滿了璀璨的燈籠,將周圍的河水都映照得波光粼粼。
絲竹之聲不絕于耳,衣著光鮮的賓客們,正陸續登船。
錢萬三作為蘇城商會的頭面人物,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他站在船頭,焦急地望著岸邊,不時地擦著額頭的汗。
“錢老板,你這是等誰呢?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公主殿下可不喜歡等人。”
旁邊一個相熟的商人打趣道。
“王老板說笑了,我這不是怕錯過了吉時嘛。”錢萬三嘴上打著哈哈,心里卻急得不行。
葉公子怎么還沒來?
今天這場宴會,葉玄點名要來參加。
錢萬三一開始還不理解,這種官面上阿諛奉承的場合,葉玄這種神仙般的人物,怎么會感興趣?
直到他看到葉玄之后,才徹底愣住了。
就在他望眼欲穿之時,一個穿著青色長衫,面容俊秀,但氣質卻略顯疏離的年輕人,緩緩走上了碼頭。
“葉……葉公子?”錢萬三試探著喊了一聲。
那年輕人沖他微微點頭。
錢萬三倒吸一口涼氣。
真的是葉玄!
可……又完全不一樣了!
眼前的年輕人,五官輪廓依稀還是葉玄的模樣,但整個人的臉部線條,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眉毛更濃了一些,鼻梁更高了一點,嘴唇也薄了幾分。
這些細微的改變,組合在一起,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與原本的葉玄判若兩人。
如果不是那雙深邃得讓人不敢直視的眼睛,錢萬三絕對認不出來。
這……這是什么手段?易容術?
錢萬三在商場摸爬滾打半生,也聽說過江湖上有這種奇術,但從未親眼見過。
今天一見,心中對葉玄的敬畏,又深了不知道多少層。
“錢老板,可以上船了。”
葉玄淡淡地開口,聲音也變得比平時沙啞低沉了一些。
“是,是!葉……葉潛淵公子,這邊請!”錢萬三連忙改口,在前面引路。
葉潛淵,這是葉玄今晚的化名。
他之所以要來,目的很簡單。
葉清歌這顆棋子,不能只當一個“快遞員”用。
他要親自接觸她,掌控她,讓她從一顆被動的棋子,變成一顆主動為自己所用的棋子。
而這種文人雅士云集的宴會,正是他這種落魄才子登場的最佳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