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z一大早,得到消息的村民們,陸陸續續的全都來了,很快院子里就搭起了靈棚,李學慶親自指揮,李天明在一旁幫著打下手。
“吳老師那邊,誰陪著呢?”
“曉雨和二蘭子!”
“你四嬸兒呢?”
“里面撕孝呢!”
孫嘉璐的兩個兒子最終還是都沒露面,沒有戴孝的人,李天明和李學慶商量后,讓村里和他一輩的人,每人扎上一根孝帶,送孫老師一程。
“讓你四嬸兒也去陪著吳老師,她能說會道的,勸著吳老師好歹吃點兒,別把身子骨給餓垮了!”
李天明答應了一聲,喊住了天林的媳婦兒牛愛蓮,讓她去叫方艷梅。
唉……
李學慶嘆了口氣,又和李天明一起去了門口。
李學工正帶著人破木料呢,昨天才定下的,要給孫嘉璐準備棺木,誰能想到,夜里人就沒了。
吳月華誰也沒通知,就守著孫嘉璐,整整熬了一夜。
“學工,你們這邊緊緊手!”
“放心吧,趕中午前,肯定攢上,可就是……不刷上幾道漆,下了土怕存不住!”
將來吳月華肯定是要和孫嘉璐并骨的,別等到時候,這副棺材在地下爛透了。
“刷吧,明天棺斂,多晾晾,實在不行就用火烤!”
孫嘉璐身前為村里做了那么多貢獻,總不能人沒了,連一口好棺木都沒有,真要是那樣的話,李家臺子哪對得起人家。
“天明,該通知的,都通知了嗎?”
“縣里、市里、還有孫老師以前的單位,全都通知到了,盧書記說,明天他親自過來致祭!”
李學慶點點頭。
“再好好想想,別把誰給落下了!”
李天明答應了一聲,把天喜和天青叫住,讓他們兩個去鎮上的供銷社,把香燭紙錢什么都拉過來!
“對了,還有花圈,寫挽聯的黑布也預備著。”
昨天,吳月華說過,不要大辦,可剛剛和李學慶一提這事,李學慶說啥都不答應。
“天明,我現在腦子里亂,你替我想著點兒,還缺啥,差啥的,抓緊安排人去買,咱們得讓孫老師風風光光的走。”
“吳老師那邊……”
“這事不能聽她的,我就做主了,所有的挑費,都從村里的公賬上出,誰要是有意見,讓他來找我說話!”
最近這些年,李學慶雖然一直擔著村支書的位置,其實已經不怎么管事了。
但今天,他發了話,儼然還是當年那個能鎮住整個永河縣的李老渾子。
就連吳月華都沒法反駁他的話。
剛10點鐘,縣里的人先到了,李學國帶著農業局等部門的一眾頭頭腦腦進了院子。
本來李學國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可市里挽留,縣里的老百姓也不讓他退,他也就只能堅持了一年又一年,到現在都已經65歲了。
先去靈堂致祭,接著又去看望了吳月華。
“咋這么突然?”
李學國早就知道了孫嘉璐的病情,只是萬沒想到會這么快。
“學慶,天明,孫老師的身后事,都安排得咋樣了?可不能草草了事!”
“還用得著你說,孫老師是我們李家臺子的人,就算是走了,也得走出點兒動靜,還有個事,得提前跟你打好了招呼,縣殯儀館要是過來,別想進村!”
早些年,國家就提倡火葬,但是,這個政策如今在農村,根本推行不下去。
他們這些老農民固執地認為,人死了就要入土為安,燒成一把灰,算咋回事?
這幾年,村里死了人,縣殯儀館不是沒來過,可都被堵在了村口,民政部門下來做工作也是白扯淡。
“學慶,你……”
這種事,讓李學國這個做縣委書記的該咋說?
“隨你,就當我不知道!”
“還有個事,你是李家五房當家的,得和你打個招呼。”
“啥事啊?”
李學國見李學慶這么鄭重其事的,心下不免好奇。
“孫老師往后也沒個燒香磕頭的,我和其他幾個房頭當家的都打過招呼了,到時候,把孫老師的靈位挪到咱家的祠堂里去供奉,你有啥意見?”
這種事按理說,屬于封建迷信,可是,每年清明春節開堂祭祖,李學國要是有時間,還得回來跟著磕頭呢。
“我沒意見,孫老師為咱李家臺子做了這么多貢獻,受咱李家后輩兒孫的香火,那是應該的,你和吳老師提過了?”
“提了,吳老師沒意見!”
“還有別的事沒有?”
“沒了,你要是忙,現在就回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