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若看向她,眉間不由的輕蹙。
旋即展顏笑道:“周阿婆這般早來,可是舅姑的早膳有什么吩咐?”
周阿婆下頜微抬,眼皮半耷著:“老夫人的膳飲,老奴自是寅正三刻就伺候妥當了。”
她目光如鉤子般刮過陸昭若的面龐,“倒是大娘子,已有很多日未去給老夫人晨省了。”
陸昭若:“前月染恙時,阿姑親見便催我回房將養,想是怕過了病氣。”
她抬眸淺笑,“如今鋪子連接著蕭條,每日都要早早去”
周阿婆那雙渾濁老眼在陸昭若面上一寸寸刮過,忽地冷笑:“老奴活了大半輩子,倒沒見過哪個染病的,面色能鮮亮得跟三月桃花似的,想必大娘子的風寒早已好了。”
“大娘子既然大安了,自該盡為人媳的本分。”
她故意將“本分”二字咬得極重,繼續道:“這晨昏定省的規矩,便是小門小戶都省不得,何況我們沈家這樣的體面人家?”
那老婦最愛的,便是看她低眉順眼地捧盂遞盞。
如今這般久不去立規矩,怕是早攢了滿肚子火氣。
陸昭若:“鋪子上月凈虧二十貫。”
她眼尾微垂,露出恰到好處的憂色:“若這般下去,怕是要動到老宅的田契了煩請阿婆轉告阿姑,說明緣由,就說昭若實在兩難。”
既要她伏低做小的伺候,又要她賺足銀錢供養。
想的真好!
那老虔婆每月偷偷往海外寄的私房,可不全是鋪子里刮出來的油水?
這兩個對比一下,自然鋪子更重要。
周阿婆前腳剛出院門,陸昭若后腳便換了往張氏院里趕。
她刻意揉紅眼眶,進門便屈膝:“兒媳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