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們現在去哪?”
一片密林中,鐵牛壓低了聲音問道。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是救人,就該直奔函谷關,想辦法探明老將軍被關押的地點。
李軒停下腳步,抬頭看了一眼函谷關的方向,眼中閃過一抹森然的殺機。
“救人?不,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攤開一張從斥候那里得來的簡易地圖,手指指向了函谷關東側,一個不起眼的小點。
“我們的目標,是這里——永豐倉。”
“永豐倉?”
柳如煙湊上前來,美眸中透出疑惑。
“地圖上標注,這里是前朝留下的一座大型官倉,早已廢棄多年,我們去那里做什么?”
李軒冷笑一聲。
“廢棄?那只是明面上的。李逸新得十萬神武軍,又收編了數萬降兵,每日人吃馬嚼,消耗巨大。他從西境三州搜刮來的錢糧,根本撐不了多久。”
“他最大的命脈,不在函谷關,也不在那些被他搶來的金銀珠寶上,而是在糧草!”
“孤斷定,這座所謂的‘廢棄’官倉,現在,就是他十幾萬大軍的糧倉!”
荊云的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殿下是想……火燒糧倉?”
“燒?”
李軒搖了搖頭,笑容里帶著幾分邪氣。
“太便宜他了。孤不但要燒,還要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糧食,被我們搬空!”
“他不是喜歡圍城嗎?孤就讓他也嘗嘗,大軍斷糧,軍心渙散的滋味!”
這個計劃,不可謂不瘋狂!
三百人,去搶十幾萬大軍的糧倉?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鐵牛和柳如煙等人,看著李軒那自信滿滿的樣子,心中卻涌起一股莫名的興奮與期待。
跟著殿下,總能干出些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一行人不再遲疑,改變方向,朝著永豐倉的方向疾馳而去。
……
兩日后,永豐倉。
正如李軒所料,這座偏僻的官倉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
數千名神武軍精銳,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
高大的圍墻上,火把通明,巡邏的士兵來回走動,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
“殿下,防守太嚴了,硬闖恐怕不行。”
藏身在遠處山坡上的荊云,沉聲說道。
李軒舉著千里鏡,仔細觀察著糧倉的布防,嘴角卻微微上揚。
“看來,李逸對這里,果然很重視。”
他放下千里鏡,對身后的柳如煙說道:“還記得我們之前在云陽城用的法子嗎?”
柳如煙的眼睛一亮。
“調虎離山?”
“不。”
李軒搖了搖頭。
“這次,我們玩個更刺激的,叫‘中心開花’。”
他附在幾人耳邊,低聲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聽完之后,鐵牛的牛眼瞪得溜圓,半天憋出一句話。
“殿下,您這……也太損了!”
李軒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付李逸那種人,用不著講什么仁義道德。”
他看向荊云。
“荊云,你帶一百人,去把糧倉周圍那些暗哨都給我拔了,動靜小點。”
“鐵牛,柳如煙,你們兩個,帶剩下的人,換上我們繳獲的神武軍軍服,準備接應。”
“那我呢?殿下?”
鐵牛甕聲甕氣地問。
李軒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扔給了他。
“你?你當然是主角。”
那令牌,是當初從令狐行云身上繳獲的,足以調動禁軍的虎符。
雖然現在換了天地,但這塊令牌,在神武軍中,依然代表著極高的身份。
一個時辰后。
一支由鐵牛假扮的“傳令官”帶領的小隊,大搖大擺地來到了永豐倉的大門前。
“站住!什么人!”
守門的將領厲聲喝道。
鐵牛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將虎符舉起,傲慢地喝道。
“瞎了你的狗眼!奉陛下密令,前來提糧!速速開門!”
那將領看到虎符,嚇了一跳,連忙躬身行禮,但還是有些遲疑。
“將軍,提糧需要有兵部的調令……”
“放肆!”
鐵牛勃然大怒,馬鞭一甩,直接抽在了那將領的臉上。
“陛下的密令,還需要給兵部報備嗎?耽誤了陛下的大事,你擔待得起嗎?!”
那將領被抽得眼冒金星,捂著臉,再也不敢多。
他雖然覺得有些蹊蹺,但虎符是真的,眼前這“將軍”的煞氣也做不了假,只能自認倒霉。
“快!開門!”
沉重的倉門,緩緩打開。
鐵牛心中一喜,帶著數十名同樣換上神武軍軍服的玄甲衛,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進入糧倉后,鐵牛借口巡查,將大部分守軍都調往了糧倉外圍,而他自己,則帶著心腹,直奔儲存糧食的核心區域。
巨大的糧倉內,一袋袋糧食堆積如山,空氣中都彌漫著谷物的香氣。
鐵牛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他對著身后的玄甲衛們,咧嘴一笑。
“弟兄們,開飯了!”
他沒有點火,而是拿出了一個個早就準備好的麻袋。
與此同時,糧倉之外。
李軒獨自一人,如同壁虎一般,悄無聲息地攀上了高大的圍墻。
他看著糧倉內,鐵牛等人已經得手,正在瘋狂地將一袋袋糧食往外搬運,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他從懷中,緩緩掏出了一個火折子。
輕輕一吹,一簇微弱的火苗,在黑夜中跳動。
“李逸,這不過是對你的小懲戒,他日必將雙倍奉還!!!!”
他屈指一彈,那小小的火折子,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落入了糧倉旁邊的草料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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