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業那個老東西,還有我那個自以為是的六哥,他們現在,不過是朕腳下的兩條喪家之犬!”
他的笑聲,充滿了壓抑已久的怨毒與一朝得勢的癲狂。
楚風的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但還是躬身行禮。
“恭喜神武皇帝陛下,賀喜陛下!”
“從此天下,唯陛下馬首是瞻!”
李逸斜睨了他一眼,對他的小心思洞若觀火,卻也不點破。
“秦王不必多禮,你我如今是盟友。朕答應你的,自然不會食。”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冰冷。
“不過,在朕掃平天下之前,李軒和慕容雪,必須死!”
“他們一日不死,朕的皇位,便一日不穩!”
楚風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立刻會意。
“陛下放心,臣已經派人將扶風郡團團圍住,插翅難飛!”
“那城中不過數萬殘兵,士氣低落,只需我等高手齊出,一夜之間,便可取下李軒母子的人頭,獻于陛下!”
“不。”
李逸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就這么殺了他們,太便宜他們了。”
“朕要圍城,圍而不攻。”
“扶風郡彈丸之地,存糧能支幾日?朕要讓他們在絕望和饑餓中,一點點被耗死!”
“朕要讓李軒親眼看著他的士兵,他的子民,因為他而活活餓死!”
“朕要讓他跪在朕的面前,磕頭求饒!”
他的聲音,陰森得如同地獄里的惡鬼,讓楚風都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這個七皇子,不,是神武皇帝,對李軒的恨意,已經深入骨髓。
“傳朕旨意!”
李逸轉身,對著身后的文武官員下令。
“立刻擬定國書,送往秦國。將武都、天水、金城三州,連同所有戶籍、錢糧,盡數割讓給秦王!”
“另外,再發一道圣旨,送去洛陽,送到那個老東西的龍椅上!”
“告訴他,朕限他三日之內,禪位于朕,自縛來降!否則,朕的大軍,必將踏平洛陽,雞犬不留!”
他每說一句話,都像是在發泄著積壓了十幾年的怨氣。
一名剛剛投降過來的大周官員,聞臉色大變,顫顫巍巍地跪下。
“陛下,萬萬不可啊!割讓三州,乃是動搖國本之舉,必將遺臭萬年啊!”
“至于逼迫太上皇禪位……更是……更是大逆不道,會引得天下人群起而攻之的!”
李逸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緩緩走到那名官員面前,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
“遺臭萬年?大逆不道?”
他輕聲反問,語氣卻森寒無比。
“成王敗寇,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至于天下人……”
他猛地拔出腰間的長劍,在那名官員驚恐的目光中,一劍揮下!
一顆人頭,沖天而起。
鮮血,濺了李逸一身一臉。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這,就是朕的天下!”
滿城文武,噤若寒蟬,再也無人敢發一。
……
與此同時,消息如同長了翅膀,飛速傳遍了整個大周。
洛陽,皇城,紫宸殿。
“砰!”
一只價值連城的琉璃盞,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大周天子李承業,看著手中那份用神武年號書寫的“圣旨”,氣得渾身發抖,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逆子!逆子啊!”
他指著西方,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
“朕還沒死!朕還坐在這龍椅上!他竟敢……他竟敢自立為帝!還敢讓朕禪位?!”
殿下的左丞相宋明,以及一眾心腹大臣,皆是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整個大殿,都充斥著帝王那滔天的怒火。
“陛下息怒,龍體為重啊!”宋明苦苦勸道。
“息怒?朕如何息怒!”
李承業一腳踹翻了面前的龍案,奏折散落一地。
“朕的兒子,一個勾結南楚,一個勾結秦國,現在一個成了喪家之犬,一個竟敢另立朝廷!”
“朕的江山,朕的江山就要毀在這兩個逆子的手里了!”
他捶胸頓足,悔恨交加。
他本以為自己是最高明的棋手,想借此機會,一舉削弱慕容家,再讓兩個兒子斗個兩敗俱傷。
卻沒想到,棋盤直接被李逸掀了!
還冒出來一個連他都感到恐懼的,所謂“神龍教”!
“傳朕旨意!”
李承業喘著粗氣,雙目赤紅。
“擬詔!昭告天下!”
“齊王李逸,大逆不道,篡位謀反,人神共憤!凡我大周子民,皆可討之!”
“命天下兵馬,立刻向洛陽集結,朕要御駕親征,親手宰了這個逆子!”
“還有!太子李軒,雖有大過,但終是朕的兒子。傳旨給他,讓他戴罪立功!只要他能助朕平定李逸之亂,朕……朕可以既往不咎!”
他終究還是放不下李軒和他背后的慕容家。
現在,李逸才是他最大的敵人。
他需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
宋明聞,心中一動,立刻叩首。
“陛下圣明!老臣這就去辦!”
一道道討逆的詔書,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從洛陽發出,送往大周的每一個州,每一個郡。
一場席卷整個天下的,父與子,兄與弟之間的終極血戰,即將拉開序幕。
而身處風暴中心的扶風郡,此刻卻已是四面楚歌,陷入了真正的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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