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護駕”,實為“軟禁”。
“末將遵命!”慕容熙沒有絲毫猶豫,起身揮手,那支神秘而強大的鎮魔軍,如同一柄黑色的利刃,瞬間插入混亂的核心,將倒地的李承業與整個皇帳區域牢牢控制。
“蕭凝霜!”李軒的目光又落向自己的妻子。
“臣妾在。”蕭凝霜手持鳳鳴劍,衣袂染血,俏臉含霜。
“收編禁軍、神策軍殘部,整肅軍紀!但有反抗不從者,斬!”
“臣妾遵命!”
一道道不容置疑的命令,從將臺之上發出。
雷厲風行,殺伐果決。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場由弒君、兵變、國難交織而成的滔天大亂,竟被李軒以鐵腕手段強行穩定。二十萬大軍的指揮權,已盡數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將臺之下,南楚公主楚葭露一雙美眸,深深地看著那個在狂瀾之中屹立不倒的身影,眼中異彩連連。
她略一沉吟,蓮步輕移,主動走上前,從懷中取出一塊雕刻著火焰鳳凰圖騰的令牌,遞向將臺。
“秦國狡詐,三十萬大軍絕非傾國之力。南楚楚風,此人睚眥必報,此刻定會趁火打劫,南境必有大亂。”
她的聲音清冷,卻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此乃我南楚皇室‘火鳳令’,見此令如見長公主親臨。或可暫緩南境之危,殿下可安心北上。”
李軒目光從令牌上移開,落在這位心思難測的盟友臉上。
雪中送炭。
他沒有多,只是伸手,接過了那塊尚帶著女子體溫的令牌,點了點頭。
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已勝過千萬語。
然而,就在李軒整合完軍隊,目光望向北方,準備下令全軍開拔,揮師勤王之際。
他的眼角余光,瞥見了正被慕容熙麾下士卒用擔架抬走的父皇。
就在那具“昏死”過去的身軀被抬起的一剎那,李承業那緊閉的眼皮,幾不可查地,微微顫動了一下。
李軒心中驟然一凜!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局!
這又是父皇的一個局!
以自身為餌,以天子喋血、“昏死”為代價,逼他站到臺前,替他收拾這因他而起的爛攤子,替他整合這瀕臨崩潰的大軍,替他吸引來自秦國、來自朝堂、來自天下所有的火力!
好一個帝王心術!
父子二人,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隔著混亂的戰場,隔著二十萬大軍,隔著血與火,再次開始了無聲的博弈。
李軒緩緩收回目光,心中的殺意與寒意,盡數被他壓入眼底最深處。
也就在此時。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側。
是暗衛統領,荊云。
他臉色煞白如紙,嘴唇甚至在微微顫抖,仿佛看見了世間最恐怖的事情。
他俯身,在李軒耳邊,用一種急促到變調的聲音,只說了一句話。
一句話。
僅僅一句話。
李軒那剛剛還霸氣無雙,掌控一切的臉色,瞬間凝固。
隨即,那份君臨天下的從容與冷酷,如冰面般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震怒,與一種前所未有的,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慌!
荊云的密報是:
“殿下,皇后娘娘……她已孤身離開洛陽,正帶著慕容剛將軍麾下僅剩的五千黑甲鐵騎,獨自……獨自前往西境函谷關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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