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買賣……劃算!
一瞬間,求生的欲望被嗜血的瘋狂徹底取代。
張賀那張肥胖的臉扭曲起來,眼中迸發出駭人的兇光。
他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指著牢房里的李軒,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
“一不做,二不休!”
“他已經不是太子了!他就是一個廢人!一個階下囚!”
“給本官上!殺了他!誰能殺了他,本官賞金千兩,保他一世富貴!”
張賀的聲音尖利刺耳,在地牢中回蕩。
他身后的獄卒和官兵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瘋狂嚇了一跳,但聽到“賞金千兩”和“一世富貴”時,一些人的眼中還是露出了貪婪的光芒。
他們握緊了手中的刀槍,腳步開始緩緩向前移動。
宋清婉見狀,花容失色,她再次張開雙臂,死死地護在牢門前,對著那些官兵厲聲喝道:“你們敢!他就算被廢,也是皇子!是皇后的嫡子!你們殺了他,就是謀逆!誅九族的大罪!”
她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卻充滿了不容侵犯的威嚴。
那些官兵的腳步,果然遲疑了。
是啊,一邊是府丞大人許諾的富貴,另一邊,卻是皇后娘娘那足以將人碾成齏粉的雷霆之怒。
這道選擇題,太難了。
張賀見狀,氣急敗壞,他一把奪過身邊一名獄卒手中的佩刀,雙眼赤紅地吼道:“怕什么!皇后還沒到!等她到了,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
“誰敢后退,本官先斬了他!”
說著,他揮刀就朝著一名猶豫不決的獄卒砍去。
那獄卒慘叫一聲,手臂上頓時鮮血淋漓。
血腥味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經。
在死亡的威脅下,人性的最后一道防線也開始崩潰。
“殺!”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
十幾名官兵和獄卒終于被逼上了絕路,他們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舉著刀槍,如同潮水一般,朝著牢房洶涌而去。
“軒哥哥!”
宋清婉發出一聲絕望的尖叫,她閉上了眼睛,準備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擋那冰冷的刀鋒。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
她只聽到一陣“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聲,以及李軒那平靜到令人心悸的聲音。
“清婉,退后。”
宋清婉猛地睜開眼,只見李軒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前。
他手中的玄鐵鎖鏈,被舞成了一片密不透風的鐵幕,將所有刺來的刀槍全部格擋在外。
火花四濺。
那沉重的鐐銬,此刻在他手中,竟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致命。
每一擊,都精準地砸在對方的兵刃上,震得那些官兵虎口發麻,連連后退。
李軒的臉色愈發蒼白,肋下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再次崩裂,鮮血染紅了他半邊身子。
但他站得筆直,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將所有的危險,都擋在了身后。
可雙拳難敵四手。
對方的人太多了。
一把長槍瞅準一個空隙,毒蛇般刺向李軒的大腿。
李軒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槍尖在瞳孔中不斷放大。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異變陡生!
地牢外,突然傳來一陣整齊劃一,仿佛能踏碎大地的腳步聲。
“咚!”
“咚!”
“咚!”
每一步,都像是重錘,狠狠地敲擊在所有人的心臟上。
那是一種令人靈魂顫栗的威壓。
原本瘋狂沖殺的官兵們,動作不約而同地慢了下來。
他們臉上的表情,從瘋狂,變成了驚愕,最后化為了無邊的恐懼。
他們僵硬地轉過頭,望向甬道的盡頭。
只見那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身著銀甲、手持強弩的士兵。
他們靜靜地站在那里,如同一片沉默的鋼鐵森林,身上散發出的滔天殺氣,幾乎將整個地牢的空氣都凝固了。
在他們的甲胄上,繡著一個浴火鳳凰的圖騰。
慕容親軍!
所有官兵和獄卒的腿,都開始篩糠般地抖動起來,手中的兵器再也握不住,“哐啷啷”掉了一地。
張賀那張扭曲的臉,瞬間血色盡失,變得慘白如紙。
他來了……
那個女人,真的來了!
就在所有人被這股氣勢震懾得不敢動彈之時,一個清冷而威嚴,仿佛蘊含著無盡怒火的女子聲音,從那片鋼鐵森林之后傳來,響徹整個地牢。
“本宮的皇兒,也是你們這群螻蟻,敢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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