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精準地穿透了薄薄的車壁,深深地釘在了蕭凝霜身側的木板上。
箭尾兀自“嗡嗡”作響,距離她的臉頰,不過三寸之遙!
……
那支奪命的羽箭兀自顫動,嗡鳴聲仿佛死神的低語,在狹小的車廂內回蕩。
蕭凝霜的臉頰能感覺到箭羽擦過空氣時帶起的微風,一絲涼意,卻點燃了她眼底的怒火。
“保護娘娘!”
荊云的爆喝聲從車外傳來,緊接著,是兵刃出鞘的銳響和金鐵交擊的轟鳴。
戰斗,在一瞬間爆發。
“娘娘,待在車里別動!”
柳如煙的聲音又低又急,她沒有沖出去,而是反手一劍,將另一側的車窗捅穿,整個人如靈貓般貼在車壁上,透過縫隙警惕地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數十道黑影,如同鬼魅,從皚皚白雪的松林間悄然浮現。
他們身著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雙毫無感情的眼睛。
這些人行動間配合默契,身法詭異,手中的兵器或是長刀,或是短匕,招式狠辣,每一擊都直取要害,根本不是尋常山匪或刺客,倒像是一群經過嚴酷訓練的江湖殺手。
荊云與另外四名東宮衛率瞬間結成一個簡單的防御陣型,將馬車護在中央。
然而,敵人數量太多了。
幾乎是三四個殺手同時圍攻一名衛士。
“噗嗤!”
一名東宮衛率躲閃不及,被一把長刀劃破了手臂,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雪地。
他卻悶哼一聲,不退反進,手中的橫刀奮力劈向面前的敵人,以傷換傷,為同伴爭取了一絲喘息之機。
“找死!”
荊云雙目赤紅,他手中的長劍化作一道銀龍,劍光所過之處,必有一名殺手捂著喉嚨倒下。
作為東宮衛率統領,他的武功深不可測,尤其是刺殺與反刺殺的技巧,早已爐火純青。
可雙拳難敵四手。
殺手們仿佛無窮無盡,倒下一個,立刻就有兩個補上,他們的目的很明確,不惜一切代價,拖住護衛,沖向馬車。
“鏘!”
柳如煙手中的軟劍從車窗的破洞中閃電般刺出,精準地洞穿了一名試圖靠近馬車的殺手的咽喉。
那名殺手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緩緩倒下。
她的劍法刁鉆而致命,每一劍都從最不可思議的角度攻出,專門攻擊敵人的破綻。
一時間,竟無人能靠近馬車三步之內。
車廂內,蕭凝霜緊緊握住身旁的長劍,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她沒有慌亂,更沒有尖叫。
身為將門之女,她從小耳濡目染,深知此刻的自己,最大的作用就是保持鎮定,不給外面奮戰的護衛添亂。
她相信她的夫君為她留下的人。
戰斗愈發慘烈。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與冰雪的寒氣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又一名東宮衛率在格擋開正面一刀后,被側面偷襲的匕首刺穿了小腹。
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卻在倒下的瞬間,死死抱住那名殺手的雙腿。
“統領!快走!”
他用盡最后的力氣,朝荊云喊道。
那名被抱住的殺手大驚,揮刀便砍,可衛士卻死不松手。
“老三!”
荊云目眥欲裂。
他看準時機,從懷中摸出一個黑色的鐵球,狠狠砸在地上。
“砰!”
一聲悶響,一股濃烈的白煙瞬間彌漫開來,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
“柳如煙,駕車!沖出去!”
荊云的聲音在煙霧中響起。
柳如煙毫不猶豫,一腳踹開車門,飛身躍上車轅,從荊云手中奪過韁繩,對著受驚的馬匹狠狠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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