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與小龍女并肩而立，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與忽必烈，臉上寫滿不解。

“楊兄弟，你們怎么來了？”

鹿清篤嗓音沙啞，透著深深的疲憊。這疲憊既是力戰受傷所致，更是因為心知肚明，片刻之后，恐怕就要與眼前這肝膽相照的少年英俠，割席斷義，反目成仇。

“我和姑姑回襄陽之后，見蒙古退兵，左右無事，便想著先回古墓看望孫婆婆。未料行至終南山腳，竟見漫山遍野盡是韃虜旌旗，重陽宮危在旦夕，我二人豈能坐視？故而出手。”

“如此，大恩不謝！”鹿清篤對楊過二人及時援手感激莫名，鄭重抱拳深施一禮。

“鹿大哥，休提這些！”

楊過劍眉一豎，玄鐵重劍豁然抬起，劍尖吞吐寒芒，直指忽必烈心口，厲聲道，“咱們現在就宰了這韃子王爺！”

話音未落，楊過便已經沖了出來，可鹿清篤已與金輪、巴思珈二人錯步并肩，恍若鐵壁，牢牢護在忽必烈身前。

“楊兄弟，我已決意，率全真一脈，歸順四王爺駕前！”鹿清篤一字一頓，斬釘截鐵，“你不能殺他！”

“什么？！”

楊過如遭雷擊，瞳孔猛縮，死死盯住鹿清篤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聲音驟然沉冷下來：“鹿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知道。”

鹿清篤臉上無悲無喜，唯有死水般的平靜，“楊兄弟，你回頭看看。這鐵壁合圍，萬馬千軍之下，我不歸順，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重陽宮的基業，盡付一炬，片瓦無存么？”

“鹿清篤！”

楊過目眥欲裂，聲音因憤怒而發顫，“你為了這勞什子的道統香火，就要甘作漢奸，賣國求榮？！”

“好，好，好！”楊過連道三聲好字，胸中怒火已然燎原，“鹿清篤！我今日偏要宰了這韃王！倒要看看，他一死，你還能歸順于誰！”

“誰”字尾音猶在半空震顫，楊過身形已如勁弩脫弦，裹著一股剛猛無儔的烈風，直撲忽必烈，劍隨身走，重劍無鋒，卻帶起懾人心魄的沉重厲嘯！

金輪法王與巴思珈待要搶上護駕，然則深諳楊過武功路數的鹿清篤，動作比他們更快一分！

他心知楊過含怒出手，威不可當，右腳猛然踏出，腰身擰轉，左手化掌為推，一招亢龍有悔沛然擊出，那掌力至陽至剛，隱然有龍吟之聲，正是降龍掌法中守御反擊的精妙要訣。

與此同時，他右手紫薇軟劍如毒蛇吐信，“錚”一聲彈得筆直，并未迎向玄鐵重劍，反而化作一道奪目紫電，斜削小龍女雙劍，意在阻敵援手，更顯出其“狠辣決絕”。

“嗤啦！”“嘭！”

先是清脆撕裂聲，紫電閃過，小龍女手中兩柄尋常青鋼長劍應聲而斷！

緊接著悶雷般巨響，亢龍有悔的掌力已與玄鐵重劍交撞！

勁氣迸射，平地卷起狂瀾，四周圍觀的蒙古精銳只覺胸口一悶，衣袂向后狂飄。

一掌一劍，二人各退一步，地面赫然踏出兩個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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