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黃藥師重視自己身上的奇毒,鹿清篤話語清晰冷峻,將情花之毒的可怖后果描述得淋漓盡致。
洪七公手中的半只燒雞“啪嗒”一聲掉在桌上,他顧不得心疼美食,豁然站起,臉上慣有的嬉笑蕩然無存,只剩下深切的焦慮:“只有動情才發作,世上真的有這種古怪-->>的毒嗎?清篤小子,此事人命關天!你可不能胡說八道,這藥師兄……”
洪七公何等眼里,見一提亡妻,就面色鐵青,卻仍強撐著努力平復胸中劇痛的黃藥師,話語間已帶上顫音。
“乖徒兒,你既然對著情花劇毒紙質神相,那應該知道解毒之法吧?”
“是,據我所知,斷腸草可解情花毒。”
因為熟悉劇情,所以區區情花之毒,在鹿清篤看來算不得什么,比起去找公孫止搶絕情丹,反倒是服用斷腸草更方便。
鹿清篤語氣肯定,說道:“不過,斷腸草,毒性猛烈至極,具體分量、炮制之法乃至煎服之策,晚輩卻是不知。想來黃老前輩精研醫道藥理,乃當世醫圣,如何用藥,如何中和其烈性,自有無上玄妙手段。”
他將解毒的關鍵拋回給黃藥師自己。畢竟原著中那半片葉子便能與情花毒中和的神效,具體操作非他所能明。
“咳咳……斷……斷腸草……”洪七公咂摸著這名字,眉梢緊鎖,“光聽這名字,便知不是什么善茬!清篤啊,此毒彼毒,以毒攻毒最是兇險,稍有不慎……”
“七兄稍安。”
黃藥師強抑住胸腔內的翻江倒海,此刻反而顯露出東邪獨有的冷靜與傲然,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這‘情花’之名,果然名副其實。傷人于無形,正應在‘情動’二字上。欲解此等纏綿附骨之毒,非以‘摧肝折腸’之烈物為引不可。清篤此,于藥理之上,合乎陰陽相克、剛柔相濟之至理!老夫信之!”
他眼神銳利,透出一種宗師風范,“斷腸草雖有劇毒,但也非絕無蹤跡。明日老夫便親自去城外山中探尋。用藥之道,循序漸進便是。先取微量,辨其藥性,觀其效驗!”
見黃藥師已決心嘗試,鹿清篤最后鄭重叮囑:“前輩千萬小心!服食此草時,可再多思及黃夫人音容笑貌。此毒既因情動而顯,亦可因情動而察。
若您思及尊夫人時,那撕心之痛不再發作,便是毒根盡祛,切記,此時務必立刻停止服用斷腸草,否則舊毒方解,新毒復生,恐有水火相煎、臟腑俱焚之厄,不可不慎。”
“哼!區區藥理,何須你這小輩反復聒噪!”
黃藥師被鹿清篤一再提及亡妻,更兼點破他“動情”之狀,那份屬于東邪的孤傲與隱隱的羞惱終于壓不住了。
他俊朗卻微帶青色的面龐上難得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赧然,隨即板起臉,下了逐客令:“啰嗦!快些出去!老夫要運功調息了!”
“嘿,黃老前輩倒也有趣,提及尊夫人竟也會面嫩……”
被轟出門外的鹿清篤,摸了摸鼻子,臉上泛起一絲了然的笑意。又去郭靖處轉了一圈,見其傷勢恢復良好,氣息沉穩,方放下心來。
如今郭師兄雖面色稍顯蒼白,好在氣息雄渾,根基深厚,已經恢復了大半,徹底痊愈只是時間問題。
他詳細稟報了楊過在劍冢的奇遇以及他暫留獨孤求敗埋骨之地習武的決定。
郭靖聽罷,眉頭稍展,雖有些擔心侄子,卻也知此乃千載難逢的機緣,點頭道:“過兒得前輩造化,是他的福分,既然師弟這么安排,我自然放心。”
離了郭靖那里,鹿清篤還要去再去看望周伯通,這老頑童傷勢雖也不輕,卻已恢復了大半活力,如今正拿著幾個缺口的舊茶杯在桌案上左挪右移,嘴里“咻咻咻”自配音效,津津有味地驅動幾枚銅錢在其中穿梭跳躍,玩得不亦樂乎。
郝大通陪坐一旁,看著這位不著調的師叔,臉上滿是哭笑不得的無奈,只能默誦著《清靜經》,對眼前這位師叔祖的返璞童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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