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群雄因霍都的刁難進退維谷之時,黃蓉挺身而出,朗聲道:
“各位好兄弟,好朋友,今日英雄大會,蒙大家抬愛,已推舉家師洪老幫主為武林盟主。可這什么勞子蒙古王子卻要橫生枝節,硬推一個大家聞所未聞、素不相識的蒙古國師,我等豈能應允?
倘若洪老幫主在此,原可與那金輪國師各顯神通,一較高下,看看究竟誰有資格領袖群倫。但他老人家周游天下,正為誅除韃虜、肅清奸佞而奔走,因而未至,倒是這些蒙古人沒福分,無緣見識我中原高手的風采。
好在洪老幫主與金輪國師的高足俱在此間,為求公允,不如就由兩家弟子代師較藝,一決高下如何?”
“好!霍都,你就下場去,和洪七公的弟子比劃比劃!”金輪法王沉聲應道,聲如悶雷,顯示出來極高的內功修為。
這金輪法王出身西域密宗,乃是在成吉思汗鐵蹄踏平西域之后,方被蒙古征召入朝,因此對中原武林虛實知之甚少。
他雖曾聽聞郭靖“金刀駙馬”的名頭,卻從未親見,如今見郭靖長相平平無奇,更似尋常農戶,便不免有些輕視。
更加之他自身天賦卓絕,堪稱宗門百年難遇的奇才,性情不免變得狂傲不羈,偏偏見識又偏狹,如同井底之蛙,更未將郭靖這等“后生”放在眼里。
他自忖親傳弟子霍都得自己五分真傳,一身密宗絕學,在中原武林當是罕逢敵手,縱有不及,也不過是打不過北丐、東邪、西毒等寥寥幾位成名數十載的前輩高人罷了。
他哪里知曉,自己這得意弟子早在數年前重陽宮中,便已被郭靖一雙肉掌打得魂飛魄散,至今心有余悸。
此刻驟聞師父竟令自己去與那煞星打擂臺,霍都方才還神采飛揚的面容瞬間僵硬如鐵,慌忙湊近法王座前,壓低聲音結結巴巴的道:
“師父容稟,那洪老兒的徒弟……實……實是了得!弟子……弟子只恐難以取勝,萬一……萬一墮了師父您老人家的赫赫威名,那才是百死莫贖的大罪啊!”
金輪國師臉色一沉,眼中精光乍現,怒斥道:“胡說!你已得我五分衣缽真傳,難道連洪七公座下一個徒兒也拾掇不下?”
霍都尷尬萬分,額角沁汗,只得一味躬身賠笑,可讓他上前與郭靖動手,那是打死他也不敢的。
正當霍都進退失據、窘迫萬分之際,一個蒙古官服的胖大漢子悄無聲息地挪近身來,附在霍都耳邊低語數。
霍都初時愁眉緊鎖,聽罷幾句,眼中陡然閃過狂喜之色,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他猛地挺直腰板,手中描金折扇“唰啦”一聲展開,輕輕搖動幾番,故作瀟灑地朗聲道:“素聞丐幫鎮幫之寶,乃是一套名喚‘打狗棒法’的絕技,為洪老幫主生平最得意的手段。小王不才,今日愿以微末之技,領教領教這打狗棒法的精妙!不知哪位是打狗棒法的傳人?請下場賜教!”
“此人……該殺!”
房梁之上,鹿清篤冷眼睥睨著那個為霍都出謀劃策的胖大蒙古官,眼中寒光一閃。
他熟讀《神雕》原著,深知此人正是當年丐幫四大長老之一的彭長老,多年前追隨楊康與郭靖、黃蓉為敵,楊康事敗后,便被逐出丐幫,如今竟又搖身一變,投靠了蒙古韃子。
鹿清篤雖不喜妄動殺念,但對此等數典忘祖、先叛大-->>宋投金,后還死不悔改,賣國求榮降于蒙古的無恥漢奸,還是格外的不恥。心中只道:“這樣的人,還是死了干凈!”
下方,霍都點名挑戰打狗棒法傳人,黃蓉身懷六甲,如何能下場動手?
郭靖愛妻心切,護在黃蓉身前,朗聲道:“家師修為通天徹地,又豈止打狗棒法一門絕學?在下不才,便欲以恩師所傳的降龍十八掌領教閣下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