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膽小,身子在抖,額前劉海在抖,低垂的睫毛在抖,就連聲音都在抖。
像極了駱峋曾在狩獵場獵到的梅花小鹿。
駱峋想皺眉,但面部表情不受控。
他知道這場夢里他大抵會一直這樣下去,于是駱峋干脆不再白費功夫。
此時此刻,他感覺到了自己心里那一絲對小宮女的惻隱之心,因為她的這一句回答逐漸轉變成了惱怒。
他惱她如此忠于鄭氏,惱她如此愚蠢。
更惱從小長于宮廷,見多了各式各樣趨炎附勢之輩,卻還會因其姿態卑微怯懦,對一個小宮女生惻隱之心的他!
駱峋的心緒受到了一股怒火的感染,他被迫“騰”地起身,拂袖而去。
然沒走兩步,衣擺被拽住。
方才光是見到他就戰戰兢兢,回句話都抖個不停的小宮女竟抱住了他的腿。
“殿下別走!奴婢知錯,殿下您別走!”
檻兒是跪著撲過來的,斷線珠子似的眼淚從她白嫩微豐的面頰上簌簌滾落。
襯著那艷麗嬌怯的眉眼,使得她整個人如一朵似正在經受風雨的白牡丹。
駱峋俯視著她。
好一會兒,他問:“錯哪了?”
她怔住了。
紅唇囁嚅著:“奴婢、奴婢……”
駱峋轉身就走!
他應下要幸她,但他此刻更需要冷靜。
“殿下別走,您別走!別丟下奴婢!奴婢雖是做奴婢的,可奴婢的身子是干凈的……”
“你放肆!”
駱峋清楚地感覺到夢里的他有多憤怒,一向不怎么對外表露情緒的他有朝一日竟也會這么厲聲呵斥一個人。
連駱峋自己都感到意外。
“殿下……”海順在落地罩外探了個頭進來。
駱峋下意識要把人喝退,夢里的他已經扭頭沖海順道:“滾出去!”
海順麻利地滾了。
“信不信孤治你個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罪?”看著抱住他不松的人,駱峋聽到自己的聲音冷得掉渣。
小宮女被嚇到了,小臉兒不見血色,緊抱著他小腿的手也猛地松了力道。
但在駱峋轉身之際,她又抱了上來。
這次抱的是他的腳踝。
她緊抱著他的腳踝,像在抱著一根救命浮木。
那么緊。
那么顫抖。
她把頭磕得砰砰響,語無倫次地道:“殿下不要走,奴婢求求您,奴婢知錯了……
太子妃叫奴婢來伺候您,奴婢的身子真是干凈的,奴婢每天都有擦洗身子……”
說著,沒等駱峋再斥她。
她忽然拽著他的衣袍站了起來,怕得嗓子眼兒都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哭泣的聲音比貓崽叫大不了多少。
但她敢抓住他的手,敢當著他的面哆哆嗦嗦解起了衣裳上的盤扣。
“殿下不信、殿下不信可以檢查的,奴婢很干凈,奴婢、奴婢求殿下垂憐……”
駱峋氣笑了。
是太子妃叫她來伺候他的,所以她說全憑太子妃做主,敢攔他的路,敢當著他的面做出如此不端之事。
合則她怕太子妃,不怕他,合則他這個太子在她心里比不得太子妃的地位!
是真的蠢,還是她真就如此想?
駱峋懶得深究。
他只知道,他給過她機會。
“殿下、殿下……”
昏暗帳中,駱峋能看到身下之人白皙姣好的輪廓,聽到她極力忍耐的抽泣聲。
但他并沒有因此而憐惜。
他幼年卷入后宮之爭患上隱疾,長大后的人事教導是母后想法替他避開的。
他所知曉的有關男女房中之事的所有理論,皆來源于醫書及避火圖。
事先服了藥,初次將理論轉化為實踐,在沒有掌燈的情況下有失誤在所難免。
不是說是太子妃叫她來伺候他的?不是把太子妃看得比他這個太子還重?
不是要他垂憐?
又哭什么?
“閉嘴。”
駱峋將檻兒的雙手扣在其腦頂,一手撈起她纖細卻不失圓潤的腿兒。
沒有任何預兆地。
身下之人始終強忍著沒哭出聲,唯有時不時的吸氣聲和她身上止不住的顫抖顯示著她在經歷怎樣的痛苦。
駱峋想停下。
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繼續進行。
他覺得荒唐,不舒坦。
也有一絲別扭。
想著真正的檻兒就睡在他身旁,他這會兒卻在夢中與另一個檻兒行此等事。
但又想,此時并非他真正的身子。
是另一個駱峋-->>的身子。
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