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羅納哈勒割下墨爾根的首級,挑在長槍之上,縱馬在營地中緩緩穿行。土爾扈特部的族人們望著首領的頭顱,手中的武器紛紛墜地,絕望的哀嚎聲與烈火的爆裂聲交織在一起。
“降者免死!”博羅納哈勒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恐懼如瘟疫般蔓延。
瓦剌部的勇士們立刻跟隨著自己的頭領一起高聲呼喊起來,聲音洪亮,氣勢如虹。土爾扈特部的剩余部眾們紛紛跪伏在地,如同待宰的羔羊,他們曾經的驕傲與尊嚴,在這一刻全都蕩然無存。
消息傳回瓦剌營地,也先大喜過望。
他撫摸著兒子帶回的戰利品,眼中滿是驕傲,忍不住大聲贊揚自己的兒子:“我兒有哲別之風!”
也先隨即下旨:“土爾扈特部降者編為前軍,戰死者家屬免三年賦稅!”
從此,曾經自由驕傲的土爾扈特部勇士們,不得不騎著戰馬,為曾經的仇敵沖鋒陷陣。而也先的威望,如同草原上升起的烈日,愈發耀眼奪目。
草原上的兩大部落竟先后都被收服,一個個小部落的首領們望著斡難河畔的濃煙,知曉大局已定,自己只能做那隨風飄搖的墻頭之草。于是紛紛派出使者,帶著皮毛、珠寶與珍貴的藥材,向也先獻上效忠的哈達,草原的權力天平,正在迅速傾斜。
三日后,一封沾滿沙塵的戰報擺在了大明皇帝朱高熾的御案上。
皇帝猶豫良久,盯著信封上面“漠北”二字,內心久久不能平靜,是喜是憂還是未知的情況?
深吸一口氣,皇帝緩緩展開密信,“未及披甲”“死者逾三千”等字句刺痛了他的雙眼。他抬起頭,凝視著窗外的宮墻,遠處傳來更鼓聲,驚起檐下的寒鴉。
朱高熾口中喃喃念著“也先”“博羅納哈勒”的名字,心中涌起不祥的預感。
這位勤政的帝王深知,草原上這對野心勃勃的父子,或許真的要掀起一場足以撼動天下的風暴——而大明,是否已做好迎接這場風暴的準備?朱高熾起身踱步,目光落在墻上懸掛的北疆輿圖,手指不自覺地在土爾扈特部舊址處摩挲,那里的標注墨跡未干,卻已要被改寫。他叫來近侍,命人即刻傳召楊士奇等重臣,御書房內的空氣仿佛都凝重起來,一場關乎大明命運的朝議,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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